按他的计划,这些基础训练将持续8到12周的时间,至于到时要不要给自己加量,进行深蹲、硬拉和卧推等高强度练习,则视情况而定。
等恢复性训练进行得差不多,已经快上午11点了。
杨昆简单冲了个凉,戴了顶草帽,骑车出了院门。
穿过刚建成不久的铁路立交桥,他慢慢悠悠地来到了位于铁西的县属玻璃厂。
大门斜对面的树荫下,有个卖西瓜的地摊,杨昆在瓜摊前停下,花5毛钱买了个比拳头大点的西瓜,就着瓜农的刀切开了,蹲在路边慢条斯理地啃着。
一支劣烟递过去,杨昆很快就和中年瓜农聊得热火朝天。
一直等到日头过午,他才看见一辆白色的桑塔那驶出厂门,朝东行去。
曾经在玻璃厂当过一年多锅炉工的经历,使杨昆一眼就认出那是赵一民的座驾。
和瓜农打了个招呼,他把草帽往脑袋上一扣,跨上破二八,远远地缀了上去。
杨昆仔细回想过,回到这个时代以来,他肯定没和赵一民朝过面。
为保险起见,他把臂上的黑纱也临时摘下来揣进了兜里。
回到家时,已经快下午2点。
刘素芬早就去邻居家帮忙烘面包去了。
桌上留着午饭,腌黄瓜条、腌蒜米、蒜苗炒鸡蛋,再加上馒头、稀饭。
家里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过得有些清苦。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午休起来后,杨昆又在家锻炼了一个多小时,不等母亲回来,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就这样晚出早归地,一连几天,母子俩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刘全保到家里找过他两回,都没见到人,问刘素芬时,她还在生儿子的气,使性子说房子的事她一概不管。
刘全保干脆连夜跑到工地上,把正在握着红砖作空击练习的杨昆逮了正着。
“你这房子到底还盖不盖了?”他问。
前些日子,刘全保手底下包着好几个工程,不缺活儿干,也由得杨昆拖延。
麦收前后,各家各户都在忙,正是土建活儿青黄不接的时候。
不由得老刘不着急。
等了这么多天,没等到赵一民的反应,杨昆也有点沉不住气,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现了偏差,赵一民真的不打算买这块地基了?
他对刘全保说:“明天就买钢筋,你安排人手吧。”
大不了劳资重操旧业!
他恨恨地想。
只是回想起两次入狱的经历,杨昆依然心有余悸。
第一次是替那娱乐场老板顶缸。
一个玩家出老千被监控拍了下来,老板亲自动手,把他打了个半死。
谁知那人一夜间就呜呼哀哉了。
许下一大笔好处之后,老板信誓旦旦地对杨昆说,会尽快捞他出来。
结果没等杨昆出来,他自己就进去了。
第一次坐牢期间,杨昆认识了几个身怀绝技的狱友。
也因此学到了不少“绝活儿”。
第二次是因为扒窃。
刚出狱那段日子是他过得最拮据的时候。
早就养成好吃懒做恶习的他晃荡了一阵子之后,为了搞点做生意的本钱,他到一家医院“扒活儿”,在缴费处“切”了个中年妇女。
看着手里厚厚一摞钞票,他开心了好一阵子。
随后,他看到了夹在钞票里的一张病危通知书。
他想起了去世多年的父亲。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给苦主打电话,约她出来,把钱还了回去。
那妇女对他千恩万谢,谁知道她前脚离开,后脚就把他卖了。
从那以后,杨昆就对自己说:“不能相信任何人!”
回首前尘往事,杨昆唏嘘不已。
刘全保不明底细,以为他担心工程质量,拍着胸脯担保说:“你放心,刘叔我向来说话算话,说好最后结账,中间就不跟你张一次嘴,质量上你尽管放心,偷工减料、消极怠工的缺德事,我老刘从来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