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杜云捏了下毛线扁扁的嘴巴,问道:“妈说你了?”
“她竟然问”毛线看向杜云,说到一半的话又噎住了,她烦躁地丢了一句,“她什么都问!”
杜云挠挠头,表示不解。
女人之间的交流,尤其是母亲和女儿之间,无论形式还是内容,都超出了他能想象的范围。
毛线撅着嘴走在前面,其实,她心里也在琢磨一件事,这最后一晚了,能不能把自己交出去?
下午两个人都窝在家里,杜云在工作,毛线在收拾东西,实际上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就是想做点什么消磨时间,可是,又什么都做不进去。
到最后,还是软软地靠在杜云身边。
杜云是南方人中少有的高个儿,肩膀算不上魁梧,可是足够宽厚,毛线懒懒地赖在他肩上,听着他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心底像是起了一层浪,一波一波地涌向岸边,又在刚刚触及时嗖一下被推开。
只要有杜云他妈这股邪风在,杜云于她,就是那不可抵达的岸吧?
毛线蜷着身子,将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累了?”杜云揉着她的脑袋,将她放倒在他怀里,“睡一会儿。”
“嗯!”毛线低喃了一句,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杜云是男人里少有的爱干净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干爽的味道,像午后阳光那般,毛线一挨着他的身子,就忍不住犯困。
杜云偶尔也会垂眸,腾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或者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上几下,这样,毛线整个人都被温暖笼罩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呼一吸之间,有几缕淡淡的体香掠过鼻尖,细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略有略无。
杜云就以那样的姿势坐了一个下午,只是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地翘着,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毛线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努力地睁了几次眼去适应屋里的黑暗,直到摸着杜云抱着她的手臂,这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还真怕一觉醒来他已经走了。
“醒了?先闭一会儿眼。”杜云一手盖在她眼睛上,抹了一下,说道:“我去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