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敢将小妹一个人留在这宅院的,所以只能在送到真君观,与紫阳老道一路同行。
“真君观算是我兄妹的避难所了。”当朱拂晓又一次牵扯着朱丹来到了真君观,站在真君观的山脚下,目光里露出一抹感慨。
要说妥善安置朱丹的办法,不是没有,而是朱拂晓舍不得。将朱丹送入瓦岗寨,扔在翟让的身边,一切自然是万事大吉。
但朱拂晓忍心朱丹一个小姑娘,留在穷凶极恶的土匪窝吗?
千万不要以为土匪都是些什么江湖道义、义高情重之辈,做土匪的能有几个好玩意?
纵使确实是有些人乃义高情重之辈,但经历过混乱的杀伐,在死人堆里刨食,又能有几个能守得住那份道德底线?
“居士请随我来。”有小道士在门外引路,然后朱拂晓随着小道士一路径直来到了道观后院,老道士紫阳道人正在整理行囊。
“你也要去?”看着牵着朱丹而来的朱拂晓,老道士面带诧异之色。
“哪可是太古神物,总归要出去凑个热闹。万一机缘到了,那太华落在我手中呢?”朱拂晓眼神里露出一抹笑意。
“行,小丫头就暂时安置在这里吧,只要真君观没有破灭,保你妹妹安然无恙。”紫阳道人招呼道观的管事,吩咐将朱丹安置好,然后与朱拂晓一路下了太华山。
“听人说你青牛观与老君观想要联合起来搞大事?”紫阳道人走在前方,问了一句。
“有吗?”朱拂晓愕然。
“河洛大阵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就不必在瞒着了。青牛观与老君观联合起来要与张天师一脉掰腕子,这次涿郡的太华争夺,就是一次关键的转折点。谁要是能夺得太华,另外一方就会出局。”紫阳道人嘀咕了句。
听闻这话,朱拂晓心头差异,虽然早就通过命运泥板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闻紫阳道人的分析,还是心中升起一股肃穆。
道统之争,最为残酷。
胜者独享一个时代,败者封锁山门,彻底沦为时代的背景。
就像佛道之争,当初南朝四百八十寺,乃是何等的风光?
后来隋文帝灭佛,整个佛门遭受重创,至今依旧萎靡不振封锁山门,不敢随意在大隋境内走动。
“我倒是不知有这回事,劳烦道长与我详细讲讲。”朱拂晓跟在紫阳道人身边。
命运泥板虽然能看到一部分真相,但其中的来龙去脉,因果利益牵扯,却需要自己分析。
二人一边说着,已经到了辽水边。
现在已经开春三月,河水早就化开,坐船是最为省时省力的。
而且,紫阳道人坐的还不是一般客船,而是李家的大船。
大船之上,人声鼎沸,身穿精美华服之人往来不绝,待瞧见紫阳道人后,纷纷上前来见礼:“见过紫阳道长。”
众人纷纷行礼,朱拂晓目光划过杨家,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与三娘子目光对视,朱拂晓轻轻一笑,慢慢的点了点头。
此时一个犹若猢狲般的消瘦身影,拉出重重幻影,跨越甲板而来,一步落在了紫阳道人身边,一声呼喝震得人耳膜生疼:“师傅!”
那‘猢狲’的腰间,挂着两只南瓜大小的金黄色铁锤,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小子,这般大嗓门作甚。”紫阳道人笑着训斥了句。
“师傅,此人是谁?莫非是你新收的弟子?”李玄霸一双眼睛盯着朱拂晓,目光里露出一抹跃跃欲试的味道。
伴随李玄霸话语,众人俱都是看向朱拂晓,眼睛里露出几分审视的味道。
紫阳道人在道门内是何等身份?能与紫阳道人走在一起,并且谈笑自若的,绝不是一般的人。
“休得胡说,这位是你师兄,乃青牛观高徒。”紫阳道人训斥了一声。
青牛观?
此言落下,场中气氛微妙,一边的李三娘子与柴绍也是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