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头也没回地喊完了这句下流话,紧接着身形又是一矮,躲开了李福丢过来的一只上等手工布鞋,之后便急忙跑向书房去了。
此时的相府书房之中,除了正在负手望景、若有所思的李登之外,还有一位正在拨着算盘,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万长宁。
直到他与沈归已经隔窗对视半天,丞相大人这才回过神来。先是一脸疑惑之色,随即又变为释然与隐隐的担忧。
“回来了?事都办妥了吗?”
沈归一转身路过窗台,走到了书房之中,看了一眼正在算账的万长宁,也没着急回答问题。反而是大大咧咧的往李登的椅子上一躺,用下巴点了点万长宁的方向,大大咧咧的问着:
“这人可靠吗?”
他这一句话顿时把万长宁给恶心着了。尽管沈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已有所耳闻,但面对面的交往还是头一回。没想到彼此之间连点像样的寒暄都没有,人家便向外赶自己了!
“恩相既然有客,那么在下先行告退……”
万长宁不是颜青鸿那种二愣子,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出身,做不出那等‘掀桌对骂‘,有辱斯文之事来。话才一说完,他便开始收拾散落在桌上的账簿与算畴,作势准备出门。
“不碍的,士安不是外人,没必要避讳。沈归有话直说便是。”
李登连忙摆手,又上前两步伸手想要按下正欲起身的万长宁。没想到万长宁却身形一侧,朝着丞相微微行礼,又白了沈归一眼,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沈归看都没看离去的万长宁,只是拿起桌上的茶碗来,吸了一个滋滋作响;喝完了还‘呸、呸’地吐出了两叶茶来,嘴里面嚷着:
“这茶可有点凉啊!”
李登看着他这副不成体统的惫懒模样,就势坐在了万长宁的椅子上,紧皱双眉不咸不淡的说:
“那是老夫的茶!凉啊?那沈少爷也凑合着喝吧!”
就在翁婿二人斗嘴的时候,气鼓鼓的管家李福,带着一个小厮走进门来。他一摆手,小厮便把托盘之上的茶点放在桌上,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门外;而李福也从手中掏出一只瓷瓶来,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并且恶狠狠地对沈归说:
“脱裤子!”
沈归闻言立刻大惊失色,扭头看向吹着热茶的丈人公说到:
“我说丞相大人啊,您府上这都是什么规矩啊?进门先脱裤子?按说沈某这可还没‘过门’,不该对您府上家事指指点点的;但为了您东幽李家的名声,以后也别让单清泉再登您家的门了!”
李福听了他这番话刚想动手,转念一想又停住了动作。只是嘴上冷冷的说:
“天气渐暖,你下身的伤若是再不上药,得生生烂的见了骨头!”
一直都心平气和的李登,一听沈归‘下身受伤’立刻神色大惊,一个箭步窜了上去,连拽带拉的把他摁在了身后的案榻之上。
两个老头就这样一起下手,把沈归给扒了个一丝不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