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霖觉得他对于司徒云这个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大家动作能不能快点，不要每次都需要我来喊，请主动上台完成任务。”鬼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这点觉悟都没有吗？”毒龙同样在一旁补刀，“那你们是为了什么来参加黑庭的？是来旅游吗？”

萧霖叹了口气，正要迈步出去，却见玲珑飞快地掠了出去，站在场地中央，萧霖有些发愣，随后不着痕迹地慢慢收回已经迈出半步的右脚。

“不错不错。”鬼手在一边拍起了手掌，“这是我们第一个敢站上来的女学员，那些男学员们都抓紧去自杀吧，脸皮都已经丢光了。”

鬼手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给：“还是女学员好，大气明理，将来一定会是值得信赖的战友。”说完他又从铁笼子拎了一名罪犯出来。

有了司徒云的前车之鉴，现在没有人会去关注这名罪犯究竟是男是女，只想着抓紧时间完成这项折磨人的任务。

玲珑出手相当地干净利落，手起刀落那名罪犯就缓缓地软倒在所有人面前。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算是鬼手都微张着嘴巴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幕，他一开始一个劲地夸赞玲珑主要还是为了激励那些学员胆子能够大一点，他可没料到玲珑的手法竟然这么娴熟。

那熟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第一次杀人的雏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杀人一道上打磨许久的刽子手一般。

那严肃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早已经历过的淡然，相比之下，杀人之前玲珑那苍白的脸色倒更像是装出来的，其实这个女孩子早已经历过这一切。

“这人是谁？”风雷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玲珑，嘴角浮现一抹危险的弧度。

另一边的司徒云也同样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玲珑，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熟悉，眉眼之间很像一个人，但是他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能盯着玲珑干瞪眼。

鬼手却是摩挲着下巴，思索着：“不应该啊，每个学员的家底都有记录，之前有没有杀过人记得很清楚，这个女娃子手法不应该这么老道，怎么回事？她这种杀人感觉是怎么掌握的？难道？”

鬼手眼神停留在了玲珑手上的那柄鱼藏剑上，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如果是杀剑鱼藏的话，那就说的通了，在剑道梦境里恐怕早就杀过成百上千人了。”

“下一个。”鬼手又催促了一声。

萧霖终于迈腿走了上去，接过明晃晃的匕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之前在炎龙山脉逃命的时候早已亲眼见过无数次杀戮了，有好几次他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但却还是第一次送别人踏上归途，这种奇异的氛围让他有种不真实地感觉，仿佛还没有从被追杀者的身份中摆脱出来，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变成了杀戮者。

“其实有的时候身份的转变只是一念之间。”萧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感觉之前一直郁结在心中的一个死结被悄然打开了，右手轻描淡写地划落，带走了那名罪犯的生命。

他看着那双眼无神，身子逐渐冰冷的罪犯，肚子有了一些，感觉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虽然心理上克服了过去，但是生理上依然出现了反应，赶紧捂住嘴巴小跑着下去了，顺便还带着了一直放在边上的铁盆，他感觉有点绷不住了。

与萧霖有过节的学员都笑了起来：“这小子也想学别人出风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是，明知道自己忍受力这么差，也敢上去装，脸皮真是厚。”

“我都已经闻到那呕吐物的味道了，一会儿我要是吐了，就是那小子的问题，都怪他。”

“说得没错，用这种手段来干扰我们的发挥，居心叵测。”

鬼手和毒龙仿佛对学员们那些粗鄙的话语没有听到一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震惊。

鬼手对萧霖的表现感到惊骇莫名，别的那些学员还是孩子，感觉不到萧霖身上的变化那是正常的，但是他却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萧霖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杀人过程中出现了心境上的提高，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心境的提高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心力的大幅度提升，鬼手一想到萧霖之前的心力测试等级，嘴巴就长得老大，看萧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照这么算的话，他的心力难不成已经……这简直就不是人了！”

毒龙脸上和善的笑容消失了，目光阴翳地盯着萧霖的背影，嘴中很轻地在自言自语：“司徒啊，你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