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问题指向共同的答案:雪山脚下的微风城是王国最北端,和它通商就必须通过贝塔尔城和丰饶城,而且东西只能送进微风城,很少有东西送出——安南来时《法师塔沦陷》仍未在贝塔尔城广泛流传就是佐证。
而且微风城这头羊暂时没有羊毛供安南薅了,而贝塔尔城还有的是……
“你有什么感觉吗?”安南忽然问道。
“感觉?我感觉好极了,如果你明天能开始拍摄那就更好了。”
“我是说发热,昏沉,困乏,升起欲……欲望。”
“你说得对,我该去睡了。”以为安南在赶人的吟游诗人起身。
确认吟游诗人真的没什么症状,安南叫住了他:“我要写演员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吟游诗人不行吗?”
“没有名字怎么让你传唱?”
“那就‘随风而至的吟游诗人’吧。”
……
宁静的夜晚无事发生。阴云密布的清晨,安南和弗朗科伊斯出发前往典狱长的官邸。不过在大门前迈下马车时,街边的猫叫声吸引他的注意。
一只三四个月大的雪白幼猫趴在路边积雪里,几乎和雪堆融为一体。
安南抱起这只不怕人的幼猫,从雪白柔顺的毛发上闻到芬芳香味,某个贵族走丢的猫吗?
快要下雪了,这么冷的天气里一只幼猫没法活下去,要么冻死,要么被饿急的人吃掉。
安南将它抱起,问站在大门处迎接的管家它是不是典狱长家的猫后,先把幼猫放进车厢,只是刚松手幼猫就跃了出来,顺着裤腿爬到胸口,安南只好抱着它走进官邸。
典狱长穿着宽松的服饰坐在客厅,不要钱的恭维和赞美洒出,但在安南提议改造地牢时起了分歧。典狱长委婉地告诉安南,地牢改造需要城主府拨款,所以得由地牢、城主府、议员商议决定。
“需要多久?”
“我们可以在春天提上议程……”
弗朗科伊斯凑上来说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首先会把你的建议排在一堆莫名其妙的提案后面,比如城主府增加一扇门,议会厅椅子太硬需要铺上绒毛,落上厚厚一层灰尘时才有机会送至议会。议员们在闲暇时会审批提案,某个时候,你的提案终于通过,和堆积如山的其他提案送至城主府的财政部门。不知过去多久,财政部门从灰尘里捞出你的提案,然后告诉你,这份计划是上一任议员签署的,已经失效,需要重新交由议会审批……
典狱长也一副当安南是自己人的口吻:“只是些囚犯,你不需要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永远不会消失,死掉一批还有一批,就像农田里的小麦!”
安南觉得喉咙有些痒,环顾四周,但在典狱长的官邸,除了他的脸,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吐痰。
“典狱长先生,您觉得凛冬夫人会耐心等这么久吗?”安南只好抬出凛冬夫人:“我只是一个副典狱长,凛冬夫人离开时也会带上我,经营地牢于我而言并无好处……”
“……请问凛冬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典狱长换上小心翼翼。
“夫人喜欢故事,我和她讲述囚犯的境遇后她想做些什么……”
安南想和政客打交道,就得学会政客的思维。他用手合上小猫耳朵,这样它就不会被成年人的世界污染:“典狱长先生,您真的想放弃凛冬夫人投来注视的机会吗?只为了阻止不需要自己掏钱的地牢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