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喜扬褒隐恶,他的话不当真的,”魏元忠立即打断他的话。别以为太子发飙了两次,性格激烈,这是错的,这是逼的。平时太子性格很好,对人随和,那怕一个不识字的侍卫,也能让他赞出优点出来,比如箭术好,或者骑术好。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他们二人倒确实有些才学的。”
不但他,连狄仁杰都夸过此二人风格不同,他日必然会出人头地。
“正是,我观他们也想为太子效劳,只是不大好说出口。”
“哦,你可确认?”魏元忠不由地沉吟一声。太子的亲信倒底少了些,这二人虽是基层官员,可也是一个人才,最少比姚元崇与西门翀强,如果拉进来,又壮大了一份力量。并且为人方正,品性也好,官员低了,陛下也不会忌惮。或者他揣摩着,当初陛下下旨让他们随行,是不是就有了让他们做殿下幕僚的想法。
说千说万,陛下只是对殿下忌惮,培养却没有松懈的。
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改天让他们见我……”
是要谈一谈的,仰慕殿下,才能用之。如果仅是陛下意思,无论人才多好,倒是不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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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忍倒底没有来,只派来了他的大弟神秀。
武则天略略有些不满,将神秀招了过来,问道:“为何你师依然没有来?”
“禀皇后,我师年老,时日又短,无法赴入东都。”
“本宫听说你是弘忍法师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将来的禅宗第六祖?”
李威一直以为禅宗是少林寺的,去了少林寺之后,才知不是。禀程莲花无处不开,无处不莲花,第三祖僧璨却在舒州皖公山修行,第四祖道信居住在蕲州破头山,第五祖弘忍喜静不喜动,依然还在破头山,倒是道信另一得意弟子去了建业牛头山。
不过李威私下里猜度,是不是自从少林寺武僧助李世民,开始出世,又开始食肉,僧璨看不惯了,于是才离开少林寺,到皖公山修行的。
“此事说来惭愧,第六祖不是贫僧。”
“难道你师父门下还有另外的优秀弟子。”
“有,只是此事说来有些话长。”
“能否告诉本宫?”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武则天同样不脱这个俗,只是平时隐饰得很好。
“武德四年,我朝击败萧铣,萧铣旧臣卢行瑫一家降为平民。不久后卢行瑫病故,仅留下一妻与一子,子止三岁,既长,又不识字,于市卖柴为生。几年前,其子到东山寺求见我师,我师问曰,何方人氏?欲求何物?答曰,弟子乃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求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作物。我师又问,汝是岭南人,又是猎尞,如何堪作佛?此人又答曰,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猎尞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于是我师让此人到槽厂破柴,做了卢行者(带发修行的人,不是真和尚)。八个多月后,贫僧忽然有所感,于是在墙壁上留下一句偈,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好偈。”武则天叹道。
但李威叹息一声,知道的历史是不多,可这一段历史,却是佛教史上重重的一笔,李威却是知道的。神秀修行神马如何,不知道,不过此人气度不亚于窥基法师,见了武则天与李治后,不亢不卑,与明崇俨相比,只强不弱。长得又好,四十来岁,天庭饱满,鼻直口方,又是一身洁白的僧袍,远远看上去,仿佛一尘不染。
可正是这句偈,禅宗开始分裂了。
神秀又说道:“非敢,当时贫僧也以为得意,谁知我师看到后,说了一句,只到门外,未入门内。过了两天后卢行者送柴过来,看到众人围观,又不识字,于是询问,然后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寺中众人皆是失笑。但傍晚再来时,他又让人代笔,在贫僧偈后又写下一偈,菩萨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听到后,周围听讲的几个大和尚一起合手念什。
“我师当时闻听后,立即用鞋将他这句偈拭掉,也没有表态。当天晚上,将卢行者喊到房间,密授衣法,连达摩师祖的金缕袈裟也授予了他。我师又担心卢行者资历浅,出身低薄,有不宵的僧众嫉妒,传授衣钵后,思付了一下,连夜将卢行者送往岭南。并亲自摇橹,将他送到九江驿。卢行者要换我师来摇,我师说合是我渡汝。卢行者答曰,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
听到此节,众人不由地一阵心驰神往,想着那一夜,也许长江上月高星稀,江水开阔景明,一叶扁舟,两位高僧,不对,一个只是一个带发修行的行者,在对答这些机深的话语。
全部痴了。
李威对这个不大相信,因此倒也冷静,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神秀法师,你师没有悟,卢行者也没有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readnovel。,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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