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回长安……不仅仅如此,并没有让狄仁杰与魏元忠回长安,连李治赐于的两个幕僚魏知古、朱敬则都留在洛阳。只有姚元崇与西门翀,因为年情不好,今年还是没有科举,于是陪他一道回长安。
李威不大明白。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看到自己与母亲关系融洽了,他心中那个三国失去了意义,索性将自己弄回长安?或者看到皇庄与庄稼长势好了,想将这份大义抓在自己手中,于是让自己回长安。或者因为长安坐居几位宰相,没有人坐镇了,父亲害怕权利失控,于是让自己真回长安“监国”?
问狄仁杰,狄仁杰答了两个字:“无理。”
说李威想法都不是对的,就连李治让李威回长安,都没有道理解释。
李威也没有急,担心的是母亲,父亲嘛,只要自己不触动他的底线,也就是皇权,大约会相安无事。坐下来与狄蕙狄好说了一会儿话,吹了一通,顺便讲了几个笑话,让二女笑得花枝乱颤。狄仁杰这一回没有进谏了,相反,在一边也陪着微笑。
是人,总会有自己软肋的,一开始只想替太子解决一个难题,但现在越来越看得重了。只是陛下与皇后还有顾忌,否则进入东宫,都不担心太子会嫌弃……
金内侍也要陪着离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央求,说什么老奴年岁已高,万一殿下呆在西京,不来东都了,老奴就看不到殿下了。又说老奴跟在殿下后面,大长智慧,就连身体都好了些,舍不得离开云云。弄得李威哭笑不得,于是一道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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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没有想。
三月到来,车驾离开洛阳,返回长安。
烟花三月下扬州,传遍了千古。没有乘舟,也没有长江那流向天际的宽阔碧蓝,只是人很多。道路两边,也有许多花。
到了虢州,天色临近黄昏,车驾停了下来。因为是从长安到洛阳的大道,两位圣上又喜欢往洛阳跑,洛阳呆一段时间,又回长安呆一段时间,大道上建了许多别馆。虢州也有,就在别馆里安顿下来。
接见了虢州官员后,李威看着西门翀说道:“孤明日自虢州绕道商州如何?”
“路儿不好走。”
“孤只是想到你家看看……”也未必,商州山地多,反正也不急着返回长安,旱情也过去了,就连去年最严重的关中,现在各个农作物长势都很好。去商州看看情况,顺便可以狩猎。
对父亲去年到叶县狩猎,李威还是耿耿于怀的。至于回长安监国,他只是当作了一个笑话。监国,看看可以的,如果真监了国,后果会非常非常严重。
“这……”
西门翀本来举止也算从容,又跟在狄仁杰等人后面,受到薰陶,性格还算淡定的。不过太子亲临他家中,听了后心中还是十分激荡。其实在姚元崇家中,李威就说过。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此时,外面侍卫进来禀报,说是陆马的几位故人,要求拜见太子。
说得很含糊,李威以为,陆马让他们拜见的,于是说道:“让他们进来。”
进来三个人,有两人李威还认识,当时他带着几位弟弟妹妹在李子酒肆里吃午饭时,胡应宴客中就在其中,但李威并没有与他们搭话。有一个人记忆还十分深刻的,正是那位托胡应带几个洋妞到长安的大少。
还有一个人,就十分陌生了,长着一张瘦削的脸,脸膛黝黑,倒似是南方人。三人诚惶诚恐地拜见,李威让他们坐下来,说道:“陆马让你们前来有什么事?”
“非是,”那个羽大少才知道之所以如此迅速得以召见,是太子误会了,怕太子生气,立即解释道:“殿下,臣民是有要事,谨见殿下,怕殿下不见。听闻陆马兴举,深得殿下敬重,所以托了他的名头。”
“有何事?”李威也没有生气,反正也不急,顺便听听他们的“要事”。
要事不是,但让李威目瞪口呆。
这件事,要从那个南方人说起,此人姓即名墨,这是一个很冷门的姓氏,有可能是僚人的后裔,包括那位羽大少,名叫羽诺,大约也是胡人的后代。现在唐朝民族大融合,全国胡人蕃人僚人不计其数,有可能会占到五分之一比例。李威没有惊奇。
即墨是泸州人氏,后来的四川泸州,不算很偏远的,但在唐朝,已经等于是边境了,再往南去,大多数都是羁糜的地方。家中有几个钱,自幼读书,但长大后,喜欢游学,包括长安也来过好几次,不仅是长安,其他地方也去过。前年就到了南诏。
唐朝称南诏又叫六诏,僚子部、和蛮部、金齿部、望部、濮子部、茫部,其中在西道江与郁水的僚子部,西道江南侧的和蛮部,已经臣服于唐朝,其他四部,并没有臣服。或者说唐朝对此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