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军半夜起床,芒碾达乍布也怀疑的,但是王妃儿,也就是卓萨。墀玛勒的弟弟尚赞咄前来禀报了原委。芒碾达乍布立即释疑,这个深更半夜,雾气浓烈,确实是一个攻城的好时机。王妃又盯得紧,至少士兵调动,能看到一二。
不是很理想,士兵辛辛苦苦地赶到这里,都有些疲惫,没有想到唐军根本没有入睡。但看了看雾气,略略有些满意,这种雾气,唐朝军队虽然起来,同样不易察觉他们到来。让骑兵下了战马,将战马牵着,所有士兵不得发出声响,悄悄出了山道,直到来到姚州的坝子上,到了这里,是盆谷,地势十分平坦,这才让骑兵上了战马,然后命令七千骑兵立即冲锋,其他大军随后冲击。
不用再掩饰了,也没有想到失败,倒是很担心王妃的安全。
……
因为遭受冲击的是南营,除了三千士兵在北营外,其他士兵皆到了南营。
王妃儿还是愤怒地说道:“太子,你还会输的。”
“不会,你以为孤这个大营承受不了你们两路军队冲击,在薛仁贵将军到来之前,孤就落入你们手中。到时候,有孤这张王牌,我们唐军就算有了布置,必然投鼠忌器,你们也等于胜利了?”
一句说到王妃儿的心中,但没有答。
“那么让你看看好戏吧,”李威拍了拍手,黑齿常之率领手下士兵,来到营寨外面,将泥一掀,露出一根根木板,再次将木板一抽,下面是一道深达两尺多深,宽达六七米宽的壕沟,壕沟里布插满了许多被削得尖尖的木桩。
“这是什么时候挖的?”王妃儿脸色变了起来。
“还记得孤那条计策,故意撤离,想用三千甲兵冲开姚州城,可最后失效了吗?当然,有你通风报信,孤什么计策皆会失效的。但猜到后果,孤为什么要这样做?正是为了这个壕沟。早就料到你们军队会与各诏联手夹击,可夹击时必须将你们拖住,等薛仁贵将军前来,这段时间必须坚守住,所以不仅要栅栏,也要一道壕沟辅助。然而我们有斥候,你们也有斥候,放在明面,斥候不谈,你也要通风报信。于是无奈,只好借挖地洞之名,暂时挖了一些,然后孤将军队转移后,黑齿将军又在下面挖了更多,在下面铺上木板,插上尖桩。不过孤还要谢谢你,正是你通风报信,孤的这一布置,你们皆不觉。”
王妃儿气得眼泪在打着转,战争还没有开始,听着马蹄声就到了眼前,这一战似乎凶多吉少,而造成这一切,自己却要负很大的责任。气怒之下,一口趴在李威胳膊肘儿,狠狠地来上一口。
“哎哟,你是小狗啊?”李威痛极地说。
“就要咬死你,就要咬死你,你是一个坏人。”
众人皆不阻拦,只是笑。其实对这个女子,明知道她是敌人,依然没有办法产生恶感。
马蹄声更近了,唐朝士兵已将壕沟上的木板全部抽开,也将俘虏重新押回来,马上要大战,防止这些俘虏捣乱,又用枷锁锁上。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同时,也听到城外战马的奔腾声,姚州城门打开,吊桥放下。吐蕃将领柯咄与蒙俭的儿子蒙野栋领着士兵出城应战。只是蒙野栋没有指挥的权利,全是柯咄在指挥。
到这时候,柯咄与芒碾达乍布依然不知。唐军撤了回去,依营而守,也是中规中矩的打法,战马越奔越快,就到了眼前,芒辗达乍布才有些迷惑,按理说,这样前后夹击,又有大雾遮蔽了身形,唐朝军营遭此巨变,应当慌成一团才是。可军营里是传出一片喧哗声,但绝对不是慌乱。难道唐朝军队军纪如此严明,心中略略有些寒意了。
可到了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挥舞了一下直剑,喝道:“冲。”
裴行俭冷冷地注视着雾中一团团渐渐接近的黑影,一直没有发话。倒是王妃儿想要喊叫,让李威命人将她与王甸子的嘴巴用布团堵上了。依是在扭动,李威无奈地又让人将她们捆在胡床上。然后说道:“孤虽然仁爱,可你们也不能欺负孤仁爱,不杀女子,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妃儿让他一句再次气哭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大滴大滴眼水落了出来。李威倒是心好,用手帕替她擦了擦。这一擦,让王妃儿更是气苦。
众位将士先是会意一笑,随即笑容停滞。吐蕃的骑兵终于到了营寨前,大战到来了!虽然有壕沟,也不能让骑兵冲击,特别姚州城中与城外,两军里有一些吐蕃的精兵。论整体战斗力,将他们剔出来,不比现在城外的唐军差。
裴行俭喝道:“放!”
一支支箭矢飞了出去,随着一声声惨叫传出来,在夜空凄厉地回响着。仍然有士兵挥舞着小圆盾,拨打着箭矢,继续冲过来。可到栅栏前全部愣了,壕沟也不宽的,甚至一勒马,就能飞跃过去。但这个不宽的壕沟与栅栏,正好配合在一起,似乎是一道天堑。有的士兵没有反应过来,连人带马一起落了下去,立即被尖桩戳了一个透心穿。有的停了下来,随着当成了活靶子,再次被射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