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尘愣了一下,这事他可不敢完全说是,不过他以前的确是没有见过其他和尚,当下只好开口老实说道:“弟子之前,除了家师之外,的确不曾见过其他同道!”
老和尚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了一起,看着在海平面上即将落下的夕阳,颇有些沧桑悲凉的说道:“天地不良,佛系一脉,如今就像这即将落下的太阳,快要山穷水尽了!”
“你好自为之吧,只要在此地修炼了七十二种神通以上,便可安然离去就是!”老和尚一边说着,一边微眯着双眼盯着地面一个个已有些岁月痕迹的梵文。
听完老和尚的话,雪尘这才猛的发现整个广场上全部刻满了一个个如蚯蚓一般的梵文。原来,戒门七十二绝学,只是这广场中的九牛一毛才是!
雪尘猛的抬头,一脸惊惧的看着眼前的老和尚:“这些神通,都是大师所刻下的吗?”
老和尚忽然哈哈一笑,捏着手中的佛珠道:“自然不是,贫僧只是此地的一名扫地老僧而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说完以后,笑着转身朝着大雄宝殿而去。
“哎前辈!还没有请教您的法号呢!”雪尘站起身,扯着嗓子朝着老和尚喊道。
“贫僧无名无号,到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还是,好生在此地修炼吧。若是连此地七十二个以上的神通都学不会,以后可就要接过贫僧手中的扫帚在此地扫地才是!”
去你妈的!
这也太坑了吧!要让老子在这里扫一千年的地!
雪尘猛的睁大了双眼,一脸震骇的看着老和尚已经慢慢黯淡的背影。这老和尚在这里已经扫了整整一千年的地,要真换做自己,还不直接气得吐血而亡啊!
老子还要报仇!
老子还是戒门的的传人和断情阁的阁主,此生若不血洗仙剑之巅的那些猪狗之辈,又怎能心安理得而去!
雪尘才刚想到这里,脑袋里面便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像被人正用棍子在脑浆里面搅动一般。而脚下的那些梵文忽然变成一道道金光,如蚯蚓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雪尘汇聚而来。
呃!
雪尘伸手抱着头,猛的一下跌倒在了广场中,一双眼睛惊恐的盯着四面八方正朝着自己蠕动而来的金色梵文,不断的瞪着脚后退,可是无论他退到哪里,都无法逃开那些像蚯蚓一般的金色梵文。
“亦魔亦佛,真乃孽缘,能否真正悟化,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想我佛门一脉,传承已数万年之久,现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个半魔半佛的小沙弥,佛祖,保佑他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站在台阶上,微眯着双眼看向正在金色梵文中不断打滚嚎叫的雪尘,双手合十目光转向天边自言自语道。
雪花纷飞,似飞舞的风烟,又似飘飘洒洒的惊羽一般。
银装素裹,大雪封山,入眼是一地的凋零寂静。
断情阁。
梅兰竹菊四人披着长衫,静静的站在闻风阁外面,双眼盯着紧闭着大门的闻风阁,眉宇间充满了一丝淡淡的担忧。
“师姐,小和尚怎么这么久了都不出来呀!”血菊抬头看着伸手拉着自己的血梅,噘着嘴皱眉问道。
血梅蹲下身子,看着眼前一脸不满的血菊,伸手轻轻拍掉血菊头上的雪花笑道:“以后要叫阁主,知道吗?”
血菊噘着嘴,不满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哼,我才不叫他阁主呢!他就是一个小和尚!”
“不理你们了,我去找别人玩去!”血菊说完之后,朝着一脸愕然的血梅做了一个鬼脸,嘻嘻一笑踩着积雪,张开双手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血梅看着血菊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双眼看着眼前寂静无声的闻风阁,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雪尘闭关已达三月之久,天色已经从凉爽的秋天变成了鹅毛大雪封山的寒冷冬季。可是,闻风阁,却没有了一点点的动静。
若不是血梅还能感觉到雪尘一丝丝微弱的气息存在,她都有些怀疑雪尘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才是。
血兰看着闻风阁抿了抿唇,转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血梅:“师姐,我们就真的不进去看一下吗?”血竹闻声也转头,微皱着一双柳眉看着血梅。
血梅的神色一紧,看着闻风阁道:“阁主正处在某种很玄妙的假死状态,想必应该是正在修炼某种了不得的功法所致,此刻万万不能让人打扰到他,不然功亏一篑不说,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血兰和血竹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纷纷转头看向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的闻风阁,没有再说话。
“兰儿竹儿,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明日清晨来换班就好了!”血梅看着闻风阁深吸了一口气,示意血兰和血竹先回去。
血兰和血竹点点头,带着一脸担忧的神色转身离去。
仙剑之巅,一座气势威武雄壮的宅院前,雪地里静静的站着一道白色身影。白惊羽怔怔的看着眼前一片片如鸿毛般飘飘洒洒而下的飞雪,微皱着柳眉叹了一口气。
“你在哪里?还活着么?”
“天这么冷,有没有穿暖,会不会被冻着呢.....”白惊羽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青虹剑,双眼看着四下一片白茫茫的飞雪咬着唇,眼角似有晶莹,缓缓滑落。
捏着青虹剑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过度有些隐隐发白。
仙剑山的太上长老白眉喜得麒麟之子,大喜之下,大赦天下,不但已经打开了封山大阵,而且还将白惊羽和玄月等人都从死牢里面放了出来。
但是,却将白惊羽和玄月软禁了起来。
一道脸色憔悴的身影,踩着地上的积雪,停在了白惊羽的身后。脸上蒙着面纱的玄月怔怔的看着飞雪茫茫的天空,喉头滚动了一下之后,忽然干涩的开口道:“惊羽,都怪为师当初愚钝,这才同意了他们夺取七杀剑的主意。”
白惊羽的身子猛的一颤,忽然抖动着双肩,伸手捂住了嘴唇。
但是,却没有转身。
玄月缩回了自己的手,像是被落下的雪花给惊到了一般。红着眼眶,复杂的看着白惊羽的背影再次开口道:“若是当日我先告诉你所有计划,你也好有个准备,今日便不会如此伤痛才是!.....”
“呵,是么!”白惊羽自嘲一声,伸手擦掉了眼泪,转身毅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