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进一字一顿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董策先是一怔,而后脸上的笑意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进再不说话,无声的拱拱手,退了出去。
董策轻轻敲了敲桌子,有些出神的念叨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
第二日一大早,董策便是去找刘若宰。
“何事?”刘若宰正在快笔写着什么,这一段时间清军,他忙得很,而且又在镇羌堡出了这档子事儿,需要此处打招呼关照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他此时写的就是一封给大同巡抚的信。
刘若宰头都不抬,看似倨傲,实则对待亲信人才会如此。
董策也不隐瞒,直接说明来意:“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
“说!”还是没抬头。
“末将想向大人讨个人。”董策脸上露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便是那犯官侯家伟的女儿,唤作侯云君的。”
“讨一个女人?”刘若宰终于抬起头来了,他把笔撂在一边,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身子微微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盯着董策看了半响,道:“为何?”
“少年幕色,人之常情。”董策笑道:“末将也不例外。那侯云君生的貌美,末将瞧了,也颇为心动。此等女人,若是沦入青楼岂不可惜,正巧下官家中只有一妾,后宅寂寞,良人为伴,也算是她的好去处。总好过青楼,引来送往,强颜卖笑。”
他料想以自己现在在刘若宰心中的地位,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应该会允许。
这刘若宰既然写得出金瓶梅那等书,怕是在这等事儿上也挺开放的。
却没想到刘若宰脸一沉:“不许!”
董策讶然。
“董将军,你能练兵,能知兵,能打仗,也识得文字,通晓事理,实乃武将中之异类也!又有本官提携捧负,正是前程远大似锦之时,岂可沉淫女色,误了自身?何况此人乃是侯家伟之女,正是仇寇之女,若是入你后宅,岂不正闹得鸡犬不宁?”他摆摆手:“此事不妥。”
董策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心中却也略有些感动,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
刘若宰心里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见董策还要说话,一摆手:“那些女子要押解到大同镇为官妓,不是私自能动的。此事不须说了,没得商量。”
董策只得住了嘴,不敢再说,心想怕是此事还得另想法子。
他忽然心里一动,道:“下官昨日听闻,那侯家伟在各处还都有些铺面,这个……”
刘若宰方才把他严词拒绝,这会儿董策再提要求,他便不好再拒绝了,心里也思量着莫要伤了这下属之心。
沉吟片刻,道:“你要这些铺子作甚?身为武将,还须得专心练兵为本分。”
董策脸上露出作难之色,有些无奈道:“末将也想专心练兵任事,只是……”
他顿了一顿,才道:“只是末将现在手下招揽流民众多,这些都是日后的兵员,总不成现在便饿死了,只得供着他们吃喝。现在耕地都已经开垦,粮种也已经播上,但是要收获却还要等明年。大人拨给的那些粮食眼瞅着就要见底儿,银两整治修建城池尚且不够,如今粮价腾贵,用来买粮也买不得多少……下官也实在是没得法子……”
董策如此一哭穷,刘若宰心里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知道,要董策白手起家,给的那些物资也太少了一些沉吟片刻,便道:“侯家伟留下店铺有七间,你选两间吧。”
董策大喜,笑道:“末将就在孤店和阳和卫各要一间。”
刘若宰瞪了他一眼:“你倒不傻!”
……
安乡墩。
灰黑色的墩墙还笼罩在凌晨的薄雾中,这会儿天色还带着些黑灰朦朦的,也就是后世凌晨四点左右的样子。
忽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响彻整个安乡墩。
安乡墩南边儿那一排房子中间位置的那两间,是李贵家的住所。本来他们都是一内一外的两间格局,很是简陋破败,也没有院子。后来董策袭杀建奴,安乡墩的众墩军都很是发了不少财,李贵家也分了一百两银,除此之外还有五六斤制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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