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在书房见到了这些日子一直不露面的英国公。
“你这王八总算露头了,你倒是缩着别出来啊!”
荣国公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见到荣国公就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嘲讽道。
英国公长得身材不比荣国公,荣国公是武将出身,身材魁梧,看起来凶巴巴的,一脸的络腮胡子,英国公身材短小,干瘪瘪的像个老头,看起来有些猥琐。
闻言,英国公气的当即站起身,反唇相讥道:“你这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怎么,想寻个我落单的机会揍我却苦于找不到机会,是不是?”
一听这话,就可以知道英国公是经历过荣国公拳脚的,此时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朝着荣国公得瑟的瞪了两眼。
荣国公一屁股坐在了紫檀木梅花圈椅上,英国公这才肃正了脸色。
“说吧,你今日来到底要做什么。”
荣国公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我要见四王爷。”
一听这话,英国公变色微变,眼珠一转,笑道:“这就怪了,你要见他来找我做什么,京城四王爷府,你荣国公要去还要得到我的准许?”
荣国公茶杯重重落在光滑平整的桌面上,声音一沉:“老匹夫,别和我兜圈子,你和四王爷什么关系还真当没人知道吗,四王爷最近人都找不到,我去了他定然也不会见我,话我今儿就放在这儿了,用虎符换我儿子。”
“你儿子?”英国公嘴角挂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荣国公心里骤然紧张起来。
英国公却话头一转道:“你儿子竟然值四万御翎军,这命可真是值钱,我儿子若是落在你手里,我可不愿意拿这么大的筹码来赎人。”
荣国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落了下来,闻言不多话,心底暗道,你儿子怎能和余嘉比。
英国公摸着下巴处的一撮山羊胡子,脑袋里飞快的盘算着,要知道四王爷拉拢他就是因为他不仅是英国公,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手里有四万御翎军。
在既不排长,也不占嫡的情况下,四王爷想要坐上那个至尊之位,必须要手里有兵,否则绝对不可能。
如今荣国公主动递出了橄榄枝,四王爷知道了,定然会选择答应下来,可这么一来,那以后想要压住荣国公府岂不是无望了。
想到这里,英国公肃然看向荣国公,“那行,你把虎符给我看看,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荣国公略微一愣,忽然就反应过来:“你觉得我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吗?”
“行,我去问问再给你信儿。”
荣国公前脚刚走,后脚英国公就得了信儿,竟然是天牢着火了。
英国公登时站起身,急急的就出了门往天牢去。
此时,京城上方一条烟龙盘曲而上,此处正是天牢,而熊熊大火中,一队黑衣人正和狱卒厮杀,刀光火影,狱卒猝不及防,还要忙着救火,虽然忙的不可开交,可胜在人多,一群黑衣人不断的往外杀去,最后伤亡越来越大,只剩下一个黑衣人,可那人竟然趁着厮杀之际,护着囚犯跑了。
这下可严重了,英国公到的时候,一部分狱卒追了过去,一部分人灭火。
“人呢?”
狱卒头子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禀道:“国公爷,您是说荣国公世子吗?他……他被人带走了。”
“还不快去找!滚!”英国公额头上青筋暴起,心头急了起来。
这下如何是好,人在眼皮子下被人带走了,陈堂供证还没有拿出来,就没有办法定九王爷的叛乱之名。
余嘉这么回去,相当于放虎归山,他若是回了荣国公府,荣国公定然不会把御翎军的虎符交出来了,并且定然会做出反击,到时候坏了九王爷的大事,他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余嘉忍着剧痛和那人一起跑,自然也是因为他认得那人。
那人轻车熟路的把他往皇宫的方向带,武功高强,非常人能比,可是因为带着他,略微有些吃力。
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余嘉不由皱了皱眉。
转眼就在皇宫外追丢了,领头的狱卒哪里敢往皇宫里去,只能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带着余嘉跑的那个黑衣人翻过墙,面上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秀眉紧皱,这人赫然是太后身边的那个嬷嬷。
那嬷嬷显然是受了重伤,可是这时候她若是走不动了,两个人都会前功尽弃,死在这里。
那嬷嬷强打精神,拉着余嘉继续往太后的朝凤宫去。
一路上,她轻车熟路的避开了晚上昨夜的太监,一到朝凤宫,门就开了。
两人进了朝凤宫,宫门又紧紧的闭上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出了刚才开门的杜公公,余嘉没有看见别的人,嬷嬷带着他进了正殿,进屋的一瞬间就支撑不住了。
太后看见她这伤势的模样,面色惊讶。“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快,我先帮你包扎。”
余嘉听得瞠目结舌,太后竟然要亲自给一个嬷嬷包扎伤口,而且说得这般随意,这是叫他险些没有回过神来。
“老奴看了,不中用了,若是放在当年,这事儿也没有这么费力,好在世子平安回来了,老奴也不辱使命,包扎就不必了,老奴这伤太重,就不污了太后了。”
嬷嬷摇着手拒绝了太后的提议,费劲的说着这番话,眼睛就紧紧的闭上了。
原就是强打精神才撑到这会儿,此时任务完成,唯一的支撑也不在了,嬷嬷就再也没有睁开眼了。
太后神色沉重的别过脸去,忽然又释然了,她不过是比自己先走一步。
她看向余嘉,目光毫不掩饰的透着认真打量的神色:“公子转眼也长这么大了,如今已经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了,我们也该退下了。”
余嘉不解,忍着疼痛的感觉问道:“太后娘娘,您究竟在说什么?”
太后神色不明,转过身去,声音听不出悲喜:“若你根本不是荣国公世子,我也根本不是太后,你相信吗?”
“你太后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