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陆以东;边陲村庄哈穆尔
干燥的东北风吹拂在这个隐蔽在层层岩山的村庄中,现在不是一年中的雨季,与潮润的南部大陆不同,暖湿的季风却不常光临这个荒凉的东方小村,田地中的庄稼在毒辣的日光照耀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已经干结出裂缝的土地迫切的需要雨水......
不过在村民们都待在家中的时候,却有一人站在高耸的岩山上与庄稼一起饱受毒辣阳光的洗礼,这人身披一件漆黑的厚重斗篷,将头部严严实实的罩在兜帽的阴影中,宛如鸡爪般枯瘦的双手也拢在宽松的长袖中,整个人没有一点皮肤暴露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条只能蜷缩在阴暗角落的毒蛇.......虽然天气炎热,但是只要看到这道身影,就仿佛被冰冷的手指触摸到脊椎,让人在心中悄然漫起一阵寒意。
“这是一次挑战......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连第一步都没有成功,那么这个组织也就没有建立的必要了。”立于岩山之上,身披漆黑斗篷的守望者观察着脚下安静的山村,“排除身体由于排异反应而自动崩毁的个体,一个月前的植入者已经全部投放回城镇和村庄,经过一个月的契合期,现在应该能得出结果了......”
哈穆尔村
“真饿啊......胃袋就像着了火一样......我想吃东西.....”一身农夫打扮的粗壮男子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大量扭曲缠绕的猩红血丝在他眯起的双瞳中浮现,而瞳孔两侧仿佛被一股力量强行挤压一般,原本圆形的瞳孔逐渐收窄变细,而原本漆黑的色泽也逐渐变浅变淡,虹膜上就像被抹上了稀释过的黄金金液一样闪烁着猎食者般的刺眼光芒,犹如上古之龙的末裔.....神秘、危险!
男子坐起身来,右手五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脑后,那里浓密的棕发隐约还能看出被剪裁的痕迹,而隐藏在发丝之下的头皮上有一道交错的标准十字形刀痕,刀痕愈合的很快也很平整,只是隐隐约约还传来轻微的刺痛和麻痒,生命在伤口处蠕动着......但就是这样,才带给他更为剧烈的饥饿感。
“我需要食物,我想.....啃食!啃食......内脏!”宛如恶魔般的低语,恍若诅咒般从男子的齿缝中迸出。
“当家的,你最近的情况很——让人担心啊......”农家主妇推门而入,她担忧的话语被男子的举动打断,却见男子右臂陡然伸出,并指成掌刺入了农家主妇的腹部.......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太饿了。”说着抱歉的话语,男子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猛地膨胀开来,肌肉蠕动着,筋脉和血管跳动绷起,骨骼被挤压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面容变得更加粗犷狰狞,嘴角向两旁以难以置信的长度撕裂开了,其中的牙齿已然变为了犹如蜥蜴般细密但是锋利的锐齿,沿着脊椎一线,皮肤颜色变深,色泽更加坚实厚重,整个人体格猛增,从原先的普通人变成了超过两米高的怪物......
“不管是什么.....真是美味啊。”已然化作怪物之姿的男子从尸体腹中掏出大量混合着鲜血的内脏,连看都不看就胡乱塞入了口中,如同饕餮般拼命的咀嚼着,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夹杂着内脏的碎片被齿缝间穿梭的粉红色舌尖全部舔入口中......
“是这样啊......父亲已经变成怪物了啊。”平静淡然的声音从跨入房门的黑发少年的口中响起,俊朗白皙的面容上的最后一丝惊愕已经彻底退去,余下的只是看到真相后的麻木,漆黑的双瞳中已然湮灭了最后一缕情感,就仿佛无尽黑夜中燃尽的微弱灯光。“那么三天前姐姐的死也是父亲干的了。”虽说是问句,但是却以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杀死了姐姐又杀死了母亲......您也应该死掉啊!”皱起眉的少年以冷酷的语言诉说着,仍未发生,但是却仿佛犹如真理般被认定的事实。
“可是我真的很饿啊.....”伴随着利齿中溢出的鲜血,妖魔仿佛辩解般的呜咽响起。但是与它话语不符的则是它笔直的伸出了它刚刚用于进食的左臂,原本圆润平滑的人类五指早已异化成了宛如蜥蜴利爪般锋利的存在,而且在指向少年的瞬间,妖魔化为利爪的手指便犹如橡皮筋一样诡异的凭空伸长,带着尖锐的风啸撕裂了空气,直直的向少年的头部袭去。这一招极为凌厉,而且胜在出招突然,从妖魔抬手到其手指诡异的伸长袭至,用时不到两秒,几乎是在妖魔抬起手的瞬间,五条犹如子弹般射出的尖锐爪尖便已经接近少年面门,妖魔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手指穿透少年颅骨搅烂其脑灰质时的绝妙触感。
“可惜....差一点。”少年只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稍稍偏了偏脑袋,同时侧身后退了一步,便将这一击给避了过去,带着风啸的尖锐指尖轻松的插入了坚硬的砖块墙体,只是简单的一搅动就有大量的土砖碎屑飞溅崩落,妖魔翻爪横向一扫,五根锋利的爪尖便横向朝少年扫来。在它看来,刚才少年只是侥幸的下意识闪躲,而这种闪躲虽然巧妙但却是无法复制的,只要再攻击一次......就能将其撕裂!
可是不论是下一击,还是下下一击......都被少年以貌似跌跌撞撞笨拙不已,但是却精妙到极致的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