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身形接近,低声道:“这次必然不是小事,方才看见大王的脸色都变了,跟在大王身边这么多年,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看到。”
范雎哦了一声,“你是说送来的是上党的战报?”
内侍点头,“一点不假,听得清清楚楚。”
范雎手捋胡须,内侍态度恭敬,一来范雎位高权重自然愿意依附,两者之间互惠互利,二来平日得了不少好处自然要替人办事才行,“难道生了变故不成,猜来无用,老夫立刻入宫!”
范雎不敢耽搁跟随内侍入宫,入王宫直奔正殿而去,踏上石阶心里暗暗思量战报内容,算算时日此时长平之地赵军统帅当为赵括,赵括毕竟年轻,不比廉颇沉稳,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令性子得到磨练,从赵括大军出发时随行车辆可以看出,邯郸城内粮草并不充裕,如此只能选择出战,以王龁之能自当稳胜赵括才是,转眼来到近前,眉头舒展露出平日从容之色。
登上石阶,范雎抬头看去,只见大王坐在上方眉头深锁眼睛始终不离桌案上战报,犹豫一下快步进入,“范雎见过大王!”
秦昭王闻声站起身形快步走下,“相国来了就好,快看看这份战报,着实令寡人痛心!”
范雎迈步走上,拿起战报同样神色一变,战报之上写的清楚,先是秦军大营被毁,王龁快速兴兵渡河准备一举攻下赵军阵营,不想失利,损失兵马十几万,一切都是王龁指挥不利甘愿受罚!唯望大王恩准甘为兵卒与赵军厮杀为秦国建功。
范雎看罢倒吸一口气凉气,战报上虽然没有说明经过,只是寥寥数笔,从赵军夜袭火烧大营到大军渡河攻打韩王山,赵括兴兵王龁趁机回击丝毫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以王龁的经验必然可以根据形势做出最为适合部署,从攻势失利到赵军疯狂反扑,可以想象当时战况之烈,“败了,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秦昭王点头,“损失一些兵马对于秦国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如今无法弄清对手如何取胜自是令人头痛,尤其是那场莫名之火!还有战报上曾提及赵军手中奇特弓弩。”
范雎道:“早闻赵括拉拢兵盟中人打造新军兵器,这种奇妙弓弩应该是兵盟所造!”
“兵盟?”秦昭王抬头,常年身居王宫之中对于兵盟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
“专门以出售精锐兵器为生的商盟。”
秦昭王冷哼一声,“本王向来重视有用之人,不分贵贱,既然有这样实力商盟不能拉拢,反而便宜了赵国,真是令人痛心。”
“范雎疏忽。”
“怪不得你,若是没有相国如何能有今日秦国之强盛,从韩王山一战可以看出,赵括这个人虽然年轻,绝对不简单,所用战法更是奇特,这次带来的人马战力更是丝毫不弱于我军,相国可有法子应对?”
范雎思虑一番面露笑意道:“若想彻底击溃赵军只有一人。”
秦昭王面露喜色,“不知相国所指为何人?”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个人正是大王!”
秦昭王听罢冷笑一声,“本王以为相国必然会推举武安君白起,为何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