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匈奴人打来了!”
一阵急促喊声响起,一人向前奔行,眼中尽是惊恐之色,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低矮木屋纷纷推开,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快跑,匈奴人来了,晚了就迟了。”
“匈奴人来了,孩他娘,快走。”
村落完全陷入慌乱,百姓纷纷向外逃去,一人打开柜子收拾衣物,“还收拾什么,被匈奴人抓住可就没命了。”
“多年积蓄丢了多可惜。”
“保命要紧,走。”顺手一拉向外跑去。
“天杀的匈奴人。”
远处烟尘四起马蹄声阵阵,孩童哭声,大人的喊声交织在一起,多半时日太久,早已习惯平和日子,甚至忘记这里是边关,距离占据河套之地匈奴不过一关之隔,究竟发生什么,匈奴大军为何可以跃过关口攻击村落。
关口处,残箭林立血迹斑斑,三千守军尽数被杀,高高堆砌的关口尽显落败,早已无法阻挡来势汹汹匈奴大军,胯下骏马,身背弓箭,手中弯刀,带着呼啸之声冲来,弯弓搭箭,空中顿时下起道道箭雨。
守军陷入慌乱,有人试图逃离,速度丝毫无法与战马相比,战马呼啸而过,弯刀空中划出道道光芒,身形继续向前奔出,挣扎几下倒地不起。
赵国原本衰弱,一直被东胡、中山、匈奴等欺凌,赵武灵王大胆改革胡服骑射,赵国几年之间战力迅速提升,进而击败东胡,斩杀东胡王,东胡内乱被匈奴所并,中山国最后被赵国所灭,赵国兴建城墙郡县应对匈奴,十余年相安无事,如今突然兴兵,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来去如风令人难以预料,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火焰中噼啪作响的房舍,血泊中嘶声哀鸣的家畜,手持带血利器匈奴武士在村子废墟之间放肆屠杀无力反抗的老弱,肆无忌惮的笑声不时响起,一个个部落武士手里提着满满的口袋与滴血的武器出入着一间间低矮的屋舍。
“乌儿斜稚,你去看看那个破狗窝”,一人挥舞手中马鞭对身边一个如同狗熊般魁梧的壮汉喊道,壮汉答应一声迈步上前,那人吐了一口吐沫,“若是男的直接杀掉,若是女人就带回去享用!”
乌儿斜稚走到那个低矮的茅草房前,飞起一脚,紧闭木门瞬间踢开,目光看起,恰好看到一个大腿上中了一箭的男人瘫坐在地上,傍边伸出两天略显稚嫩手臂,不过是一个七八岁孩童,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着,试图将受伤父亲藏到一堆破家什后面,怎奈气力太小。
“求你,放过这个孩子。”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匈奴人,眼中尽是哀求,只望能够以此打动眼前这个手持利器男人,保住孩子一条命。
乌儿斜稚摇摇头走上去,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对准男子胸口位置,只要用力刺下去一切将会结束,对于驰骋草原的匈奴武士眼中只有杀戮抢夺,没有任何怜悯。
一道身影扑上,眼神尽是愤怒,幼小身躯挡在父亲身前,乌儿斜稚浑身一震,孩童流露出的眼神令人敬畏,那是怎样的勇敢。
乌儿斜稚完全愣住,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当时部落被东胡人突袭,部落陷入慌乱,道道身影惨死东胡人弯刀之下,当时吓得躲起来,一道冷箭射来,父亲中箭倒在帐篷前,自己只是躲在几头死羊中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东胡人跑过来最残忍的方式割掉父亲的头。
乌儿斜稚猛的甩了甩脑袋,低头看了看那对父女,小姑娘紧紧的抱着他爹的胳膊,仰着头瞪着一双兔子眼恶狠狠的看着自己。“自己当年还不如一个丫头勇敢。”乌儿斜稚咧了咧嘴,神情变得怪异,随即解下一把骨头匕首朝那个小女孩扔了过去。
“你很勇敢,保护好你爹”乌儿斜稚指了指那个受伤的男人,也不管小女孩听不听的懂他那带有浓重匈奴口音的中原话。
“乌儿斜稚,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出来!”
外面传出头目叫喊声,“什么也没有!”乌儿斜稚粗声粗气回了一句,一脚踢倒木桌转身走出,顺势将房门关好。
“还以为你小子在里面发现娘们自己偷着享用!”
乌儿斜稚冷哼一声,“那倒是好了,穷的够可以,连点能拿的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