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就住在大公子的旁边,这位公子哥不拘小节,连门也没锁,平安很顺利的就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该死的,二狗子你干嘛?找死啊!”被平安小心拍醒的二公子迷迷糊糊里发现是平安,从睡眠里被人吵醒,二公子当时就要发飙。
平安连忙在嘴巴前竖起了手指:
“嘘~二少爷,别喊!有些不对劲,大少爷让我叫你过去。”
“啥?大哥叫我?”一听是大公子派平安来的,二公子一下子惊醒了,“有什么不对劲的?不是没啥事情吗?”二公子左右瞄了瞄,有些疑惑的问道。
平安正要给他解释,屋里突然起了一阵冷风,平安和程青峰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接着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如泣如诉,如歌如哭。哀婉异常,从隐隐的声音里细听,好似是个女子的声音。
“干,是不对劲,这荒郊野外哪来的妞!别是闹狐狸了,二狗子,快点。去大哥那边!”二公子一听这声音,咽了口口水,伸手就把放在枕头下的绣春刀取在了手上,顺手不知从床上哪里摸了把匕首塞到平安手里,直接穿着中衣就跳下了床。那个声音断断续续,依旧不停的传入两人耳中。平安这时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个破草帽隐隐发出些清凉的气息,让平安多少有些安心。
平安和程青峰蹑手蹑脚的出来房门,发现大公子程青云手提长剑,一脸凝重的站在走廊里。程青峰见了大公子手里的长剑,倒吸了口气,低声的上前道:
“大哥,有这么严重吗?你连燕支都拿出来了?”这柄剑是佑胜候程舞戈灭南越国时所获。乃是南越国主佩剑,据说有斩龙之威,连平安也没见过此剑出鞘,这时候大公子居然提了此剑出来,看来事情确实有些严重。
“小心为上,这动静说小也不小了,护卫们现在都没动静。恐怕有些不妙了,我们先过去看看!”大公子皱着眉道。这些部曲护卫都是侯府精锐,虽然佑胜候麾下的兵士,战斗力值得商榷,但也是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基本的警惕还是合格的。现在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确实是一件怪事。
几人说话间,那个奇怪的声音依旧不再传来了,平安从怀里掏了个火折子,一边自觉的在前头开路,一边开口道:
“这驿站的2个驿卒也没反应,按律不是该有人值夜才对的吗?”护卫们赶了一天的路,累过头睡死了还有可能,连驿卒也没反应,就着实有些不对劲了。
“这里离京师很近,一般有急件也不会在这停留,加上这几年少有战事。驿卒没有战时兢兢业业也是正常的。连护卫都没反应,这些驿卒没动静才是常理。”大公子开口解释道。
越靠近护卫们住的房间,平安几人也越发安静小心起来。平安已经抽出了二公子给的匕首,两位公子的手也按在了刀剑的把手上,一有问题随时可以暴起动手。护卫们的房间门直直的开着,一个门帘子随着微风轻轻的波动着。平安回头看来眼大公子,这些护卫的睡相平安清楚的很,到了门口还没听见磨牙打呼声,平安就知道里面必定出了事情。
程青云对着平安点了点头,他知道平安的意思,但要真的就此退去,程青云如何也不会甘心。他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是这个温润如玉的侯府大公子,心里却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连对头的面都没见就这样退去,不是他的风格。
平安深深吸了口气,鼻子嗅到了一丝隐隐的铁锈味道。心里虽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但还是振作起了精神,撩开了门帘。
护卫们的房间里一片漆黑,接着暗淡的火光,五感敏锐的平安一眼就看见了异常。房间的一角破开了一个大洞,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近处的几个护卫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并没有遇害。
十二个护卫分两边躺在两个大通铺上,最里头右边的大塌上,一个黑影趴在一个护卫身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门帘一被撩开,那个黑影好像也被惊动了,一下子跳到了两个大塌子中间的走道上。这下子这个黑影的真容也露了出来。那黑影呈人形,比一般人要更加长大,面黑色好似猿猴獠牙纵横,身有毛,足反踵。一见平安几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种宛如少女,好似泣述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魈阳!”大公子大惊失色,拉着平安和程青峰飞速的后退。一阵腥风,少女的泣述声突然尖锐了起来,那个被大公子称为魈阳的怪物一下子扑到了房间外面,平安三人这才看见,怪物嘴巴和利爪上满是血迹碎肉。
“装神弄鬼!吓唬谁那!”程青峰一声怒吼,“蹡踉”一声拔出了绣春刀,程青云根本来不及阻止,程青峰就已挥刀扑上。
怪物呵呵一笑,好似少女娇羞,让平安头皮一阵的发麻。就见它一晃脖子,一只笆斗大的巨手带着莹莹青光,从怪物头后出现,随着它的头部晃动一下子拍在了程青峰的身上。
力如龙象,可生撕虎豹的程青峰一下子被拍飞了出去,撞倒了院子的篱笆,不知被拍去了何处。见所未见的奇怪怪物,鬼气森森的莹绿大手,让平安好似再次回到了那个噩梦中,死亡的气息从来没有如此的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