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萧皇把眸珠凝向帝后慕容云岚这边,
谷乘风老人也是如此。
见他们二人膛目,慕容云岚幽幽得把心中的揣测说出口,“内鬼便是曹元帅,又或者是年将军……”
“不可能的梓潼!在朕的心中,除了梓潼和谷乘风之外,全天底下最不可能会背叛朕的人,就是曹木了,朕与他从小一同长大,是发小,朕深深知道他的秉性,不可能也一定不会是他!”
萧皇眸底一片清冷,很明显,慕容云岚触动了萧子都以往的坚守。
捋着花白羊须的谷乘风老人也忍不住摇摇头道,“这一点,老朽还是同意皇上的意思,皇后娘娘,曹木元帅的可能性太低了,再说他又没有任何动机,他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非曹木元帅,那么必定是年羹强将军了!”慕容云岚眉目一凌,“本宫所怀疑的就是他们两个,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关于蕴宁滴血认亲之事。可能是年羹强将军泄露出去也不一定呢。”
不论是曹木元帅,还是年羹强将军,在五年前进攻丰州坝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等一的功臣,若不是这样,萧皇也不会在登基第一日就提拔他们分别为大陵的曹元帅和大陵大将军。
如果说他们之中有人背叛了自己,这叫萧子都实在是无法接受,对他这样一位急于需要各位股肱臣子来辅佐的帝君,如果麾下的功臣起了反叛之心,未免是太煞风景了,毕竟这大陵皇朝的百年基业还没有真真正正得得到巩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梓潼,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清楚。”萧子都甩了甩龙袍,敢情是不不愿意相信。
可是如果不是曹木和年羹强两人之中的一个,那还能是谁呢?
从头到尾,滴血认亲之事,萧皇与帝后可是连朝廷之上的满朝文武都不敢惊动的,就是担忧节外生枝,所以才……
甩了甩龙袍,萧子都踏出椒房殿的殿门,尾随着他的,还有谷乘风恩师。
徒留慕容云岚渐渐得走向贵妃软榻上,蔷薇宫人知道帝后乏了,连忙端上一个精致的牡丹浮纹的小茶碗,闻着那潋潋扑鼻的莲子香,轻轻启动朱唇饮了一小口,细细品尝,哪怕帝后的嗓子真的很是干涩,她大有同饮驴马的冲动,碍于皇家帝后的威仪,她要慢慢吃着。
好半晌,慕容云岚吃完,拿双面绣锦绢擦拭了唇瓣的水渍,斜着凤眸,晙了蔷薇一眼,“太后娘娘的凤仪宫可传来什么动静来么?”
“皇后娘娘,还不曾。”蔷薇淡淡得点点头,继续说道,“奴婢已经派遣念奴和娇奴潜入凤仪宫监视那边的一举一动,观察那个冒牌的大皇子殿下!”
念奴和娇奴是云岚最近提拔上来的宫人,她们与一般只会端茶倒水的宫人不一样,表面看起来温婉娴静,实际上个个拥有着非凡的武艺,堪比大内高手。有这样的极品宫人监视他们,到时候发生一点什么动静,帝后不须很长时间,就可以知道。
萧皇那边,他对冒牌的蕴宁倒是没辙,他不敢轻举妄动,着实害怕逼急了狗,误伤赫云太后可不值当,得智取,不可力敌,如果萧皇肯派御林军对他包抄的话,萧皇早就做了。实际上是不行的。时机还没有成熟。
慕容云岚往后拢了拢背枕头,尽量让软枕贴合着她白嫩的颈脖,让自己的全身心得到放松,眼看着蔷薇端着茶碗下去,云岚还忍不住叮铃道,“念奴和娇奴她们,你告诉她们,继续监视,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懈怠,知道吗?”
“是,皇后娘娘。”蔷薇乖巧得退了出去。
慕容征的丧事定于这个月中旬,祭奠亲人是大陵皇族最为重要的一项礼仪,帝后那日身着一袭素服,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所以不能够太过招肆,除非是当今皇帝驾崩,不过那还早呢,仍需要等百年之后。
慕容府邸所设置的灵堂幽深好比地狱,拓跋氏和杨氏等人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身缟素加身,好不凄凄惨惨,慕容云岚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她来到相府,拓跋氏等人也要先来迎接,然后再领着帝后前去吊念,当然可少不了萧皇,萧皇也是一身素袍,按道理说,皇后娘娘先父殇,皇帝为了不影响大陵皇朝未来的运程可以不用去的,只是,萧皇实在是太过宠爱他的皇后,所以做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帝、后不会在慕容府邸停留太久的。顶过两个时辰。
相府大门,一位也是披着白素的女子赫然出现在这里。
那个女子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沿着她嫩滑如脂的脸颊一侧延展,看起来极为可怖,她还能是谁?正是慕容仙歌,只是,慕容仙歌如今披着一方大大的斗篷,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而慕容仙歌的身旁,站着一位也是一方大大的斗篷,一声墨色衣裳,宽肩窄腰难掩他体态的风流,他唇角之下浮现一抹幽幽的懒散之意,“好了,见也见到了,现在跟我回去吧,再停留久的话,被他们给发现了,到时候我们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夫君,再让我看一眼罢。”少妇的声音幽幽的,就好像蚊呐一般。
相府门进进出出吊信的人很多,门房的老头儿眼睛很是精锐,就瞧见了门外有一男一女戴着斗篷,就高声喊道,“你们二位可是老相国生前的知交好友,如果想要祭奠的话,请进——”
“糟糕!该走了!”月溟初伸手狠狠抓着慕容仙歌的手腕,一路狂奔,消失在大陵都的大街上。
二人一路跑着,跑到了荒野郊外。
慕容仙歌恨恨得甩开月溟初的手,“你放开我!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