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多余的饰品,一块碧绿的玉佩,闪动柔润的光泽,佩剑的张扬,和衣服颜色的低调,形成鲜明对比。
没有看到律王的脸,赫连曼秋给律王下了结论,“闷骚”!
她的目光,终于到了律王的脸上,趁着律王和甘予玄在说什么,注意力似乎不在她的身上,抬眼向律王看了过去。
“咔嚓……”
仿佛,她听到心中发出这样的声音,瞪大眼睛呆滞地看着律王,是他!
不,怎么可能?
但是那张脸……
她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律王的脸上移开,浓淡适宜的剑眉下,眸子略显阴沉,挺直高耸的鼻梁,脸庞线条分明,唇红润饱满,带着一抹淡淡笑意,那笑意略显阴冷。
熟悉的脸庞!
“墨白!”
赫连曼秋蓦然双手一紧,紧紧地握住轮椅的扶手,险些把这个名字,从口中叫了出来,脸色青白如纸,身子在微微战栗。
勉强才压抑下心中的冲动,在心中大声叫出这个名字,唇在微微颤抖。
墨白!
怎么可能是墨白?
一只略显粗糙的修长大手,盖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按住了她的手背,手心的温暖和手掌的力度,从那只大手中传入赫连曼秋的体内。
浑身的力量和灵魂,在看到律王面容的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再没有一丝力气,无法控制她的战栗和震惊。
紧紧咬住牙,抿唇低头看向压住她手的大手,力量越来越大,让她的手感觉到疼痛,紧紧握住她的手。
微微侧头看了过去,她知道是甘予玄的手,正看到甘予玄的侧脸。他没有看着她,只是用手紧紧地一下一下捏着她的手,似乎在提醒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上面坐的那个人,又是什么身份。
“殿下过奖了,擎宇年幼不善言辞,初次拜见殿下,被殿下威严所慑,让殿下见笑。”
甘予玄说了这句话,才微微回眸看了赫连曼秋一眼。
幽深寒潭般的眸子,无尽的深,略带深意盯了她一眼。大手的温度和力度,传达到赫连曼秋的体内,力量和神智,重新在一瞬间回到赫连曼秋的身体里。
闭眼,再睁开眼睛,神色恢复了平静,深深低着头盯着律王的脚尖,刚才是看错了吗?
“擎宇,休要在殿下面前失礼,殿下问你伤势如何,还不回话。”
“是,请殿下海涵,臣,臣初次拜见殿下,殿下威仪令臣不胜惶恐。不敢有劳殿下垂询,臣无大碍。”
再抬头,她还是不甘心,要看清楚律王的脸,是否真的是墨白。
高坐在上面中间的那个人,墨蓝色袍服,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淡淡阴冷的气息,深邃的眸子亦无底一般,透出几分阴鸷无情。饱满的唇边虽然带着一抹淡笑,但是那样的笑容毫无温度,透出几分的冷酷和算计。
这样的律王,却有着和墨白一模一样的脸,一眼看上去,毫无差别。
不,不是墨白,绝不会是墨白。
赫连曼秋感觉到腿被狠狠捏了一下,是甘予玄在捏她的腿,低头看去,甘予玄的衣袖垂落在她的腿上,借助衣袖的遮掩,用手指在她腿上捏了几下,提醒她要注意态度,冷静些。
不能再抬眼去直视律王,那乃是失礼,若有若无把目光落在远处,脸上平静无波,唯有双手死死地攥住了轮椅的扶手,不时用目光从律王的脸上扫过。
墨白不会有那样阴冷的表情,更不会有那样阴鸷的眼神,身上也不会有眼前这个男人所有的那种阴沉气息。
他如同一条蛰伏在黑暗草丛深处的毒蛇,浑身都透出一股若有若无阴寒气息,令人心悸。
墨白是阳光下的青松,草地上的葵花,有着一脸灿烂的笑容,他的笑容会令阳光也失色。那样一个阳光的男人,如何会有眼前这个人阴冷的气质,迥异相差的太多太多。
从律王的脸上,她没有看到和墨白容貌不同的地方。
同样的眉眼,一样的脸庞容颜,唇,鼻子,脸型,都酷似死去的墨白,为了保护她,用胸膛为她挡住敌人子弹的墨白。甚至连身材也是极为相同,修长挺拔如青松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律王身上看不到一丝阳光之气,唯有无尽的沉暗和阴沉,似乎连此刻灿烂的阳光,也难以照到他的身上。
是他?
是墨白吗?
一瞬间,悲凉的气息,将赫连曼秋笼罩在里面,陷入深潭一般,再也难以从里面出来。
一阵头晕目眩,力量再一次从体内消失,软软地瘫在轮椅上,晶莹蓄满了眼中,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似乎在她眼前消失,只有律王那张脸在她眼前晃动,不停地晃动。
不,不是律王的脸,是墨白!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在战栗颤抖,她记得墨白临死之前,就是握住了她的这只手。
满是殷红的手,细不可闻的话语,犹在她的耳边回荡。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更不是不能说爱你,而是你明知我爱你,却淡然一笑不理!
站在你的窗前,送走了一个个白天黑夜,只为能看你多一眼!
徘徊在你的心扉前,走过了一个个春秋冬夏,只为能赢得你一回眸!
是不是我修炼不够?阿蛮,如果有来生,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