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州之外,就是鲜卑境内,两国交界之地,通往大衡皇朝的一个重要门户,攻破军州,可以长驱直入攻击大衡皇朝。明王叛乱后的军州,是鲜卑人最垂涎三尺的地方。
“父皇年迈多病,若非如此,早已经该处理此事。太子倒行逆施,如今极其不得人心,如此下去,恐怕储君之位,早晚是要换人的。上次的那件事,若不是皇后娘娘一力压了下去,后果殊难预料。”
律王一连说了好多,甘予玄只是默不作声,一言不发。
“擎天侯,莫非你真的不在意这些吗?须知,父皇如今已经病情严重,储君之位,父皇也在重新考虑人选。”
“殿下,此乃是皇上所虑之事,臣只是边疆之臣。”
甘予玄的意思很明确,他身为封疆大吏,边疆重臣,手握兵权驻守北疆之地,已经引起皇上的猜忌和忌惮。若非北疆要靠他驻守,外拒鲜卑异族,保大衡皇朝平安,恐怕皇上早已经该是逐步削他的兵权。
只不过,最近几年,皇上龙体多病日渐衰弱,太子又不成器,北疆一直不平稳,因此没有余力来操心北疆的事情,也不敢轻易去削甘予玄的兵权。
皇上明知这样会让甘予玄日渐做大,兵权日重,却是没有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甘予玄会忠于他,忠于大衡皇朝,因此诸多施恩给予甘予玄殊荣。
“一旦朝中有变,擎天侯就有如此把握,可以安然不动吗?”
“朝中有何变化,非是臣能左右,臣只是北疆臣子,离京都太过遥远。皇上有何旨意决策,臣得知需要很多时日。”
甘予玄忽然这样说了一句,目光向窗口望去。
律王沉吟了片刻:“虽然擎天侯远在北疆,然则安能不和京都有消息往来,擎天侯如今的地位,想必也不愿意有所降低变化才对。以你的能力,本有希望更进一步,不必留在北疆受苦。”
“殿下的意思,臣不懂。”
“他日封王,亦不是不可能,擎天侯功高骁勇,在北疆镇守多年,就不想去京都或者其他地方,享乐几年吗?”
“高头大马,锦衣出行,奴仆成群,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高官厚禄。不必在北疆如此辛劳拼命,受尽苦寒奔波,这样的生活,擎天侯可曾想过?”
春风和煦般的笑意,在律王唇边翘起,一句一句,都是诱惑在甘予玄。
什么美女香车,什么华宅美食……
他为甘予玄描画出一幅未来的美好蓝图,尊享王爷高位,出入车马随行,豪宅美妾,锦衣厚禄,奴仆成群。王位,就是人臣一生最尊崇的位置,位极人臣到了尽头。
素来,大衡皇朝外姓封王,几百年来,也寥寥只有两个人而已。而他要给甘予玄那样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来诱惑甘予玄。
他想,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高官、厚禄、美女、宝马、香车、豪宅、高位、享受……
这些,代表了世间所有人男人的最终极欲望。
如果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诱人,就该是皇位了!
他不相信,甘予玄会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去享受一下,愿意一直留在北疆过这种凄苦在刀尖舔血,带兵打仗不止的生活。
甘予玄目光幽深,似乎在想什么,一直安静地听着律王说话,没有接话。
良久,他才微微转回目光看着律王:“殿下对那个位置,也并无把握。”
“有谁敢说,对那个位置一定就有把握?所有的皇子,有谁不盯着那个位置?甘予玄,本王不必对你虚言,若是太子成才,本王等人也无话可说。身为皇子天家人,岂能看着祖宗的基业,就这样败在太子的手中。若是如此,我等岂非是不孝?”
律王有些激动起来,侃侃而谈,面对甘予玄摆出一副坦诚的姿态。
朝中如今皇上多病暗弱,外戚专权,皇后把持朝纲。若非如此,太子也不可能一直坐稳储君的位置不动,上次的事情,就足以让太子被彻底禁足,甚至被废掉。
“本王乃是大皇子,是父皇的第一个儿子,长者为尊。擎天侯,太子暴虐荒淫,非是黎民百姓之福。汝等在北疆常年镇守,太子可会知道汝等的困苦艰难?”
律王走到甘予玄的面前,看着甘予玄:“本王却是深知,汝等的艰难,你看朝中贵族,皇亲国戚们,****无所事事,唯有美人美酒,整日里荒淫不止,却享受高位荣华富贵。这些人,于国无功,于民无益,何以可以如此?”
“然则殿下,意欲何为?”
律王脸上眼睛中满是挚诚,伸手拍在甘予玄的肩头:“予玄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此后,荣辱与共,共享荣华富贵,日后我有那日,必当对你以兄弟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