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吓坏了,在一旁大叫,却不敢过来。
就在这时,韩青空大步而入,一见夫人正向梅欣儿冲去,立时怒喝一声,不管不顾地绰起一张凳便丢了过去。
这一下打得极准,正中韩夫人额头,距离本不远,他用力又猛,韩夫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额头上一时血如泉涌。
梅欣儿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言。
“反了你了!”韩青空气愤大吼,过去连踢了韩夫人数脚,“这婚事是我兄弟定下的,是关乎我韩家将来的大事,你敢从中作梗?来人,把她给我抬走,锁到柴房中!”
丫鬟们不敢不从,急忙上来将已经昏死的韩夫人架了起来,不懂其头上鲜血,硬架了出去。
韩青空气哼哼地瞪了半天眼,望向梅欣儿,才笑了起来:“没有吓坏你吧?”
梅欣儿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若提到无情无义之人,我自以为曾经见过不少,但今日与你一比,却是萤火比之日月。”
韩青空讨了个没趣,心里老大不高兴,却强忍了下来,冷笑一声:“随你说什么,但别忘了——若想常乐好好活着,你便要乖乖听我的话。时候不早了,你快再整理整理,等吉时一到,你我就拜天地结为夫妻。你放心,只要你肯听话,我自会休了那疯婆子,扶你为正房夫人。”
梅欣儿缓缓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韩青空说了些什么,她没听。
“韩青空。”她冷冷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
“如果你们骗我,如果将来乐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我会让你们韩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她恶狠狠地说道。
韩青空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心中一阵气恼,指手梅欣儿厉喝起来:“梅欣儿,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当自己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又或是皇家公主?你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歌道上有点小成就,就可以目空一切?我韩家乃是永安县大族,富甲一方;我兄弟是端江府中威名赫赫的一方大员,一言出,千百人垂首应声。能嫁入我们韩家,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给你几分颜色,你却就此得意起来了是吧?告诉你,从现在开始,给我低眉顺眼的听话!否则我宁肯不要你这一房妻氏,也要让我兄弟要了常乐的命!”
梅欣儿胸膛起伏,气愤不能平,但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见到一提常乐梅欣儿便没了脾气,韩青空又开心又气愤。
开心的是他终有制梅欣儿的法宝,气愤的是这就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心里竟然装的全是别的男子。
他一时不能忍受,咬牙切齿一指地上:“梅欣儿,你给我跪下!”
梅欣儿目光一寒:“你说什么?”
“我让你跪下!”韩青空厉喝一声,“今天起,你就是我韩某人的女人,我就是你的夫君,我就是你的主宰,我就是你的天!我要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给我跪下!”
梅欣儿站了起来,目光冰冷看着韩青空。
“跪下!”韩青空怒吼着,“否则,我现在便派人去县衙,也不用杀常乐,只是让狱卒狠狠抽他几十鞭子,且看他的皮肉是不是铁打的!”
“你!”梅欣儿气得身子颤抖。
“跪下!”韩青空再次指向地面,面目狰狞。
眼泪在眼圈中转着,梅欣儿以为自己的泪已经哭干,不想此刻,它却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缓步向前,咬紧牙关,望着那地面。
是乐哥重要,还是你重要?
她闭上了眼睛,绝望地心中长叹一声,便要向着那里跪下。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而来,竟然不顾礼数地撞门而入,大叫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大呼小叫什么?”韩青空被吓了一跳,随即怒吼:“什么不好?我大喜的日子,你乱叫什么?”
“县里的霍捕头来了,在前厅,在前厅……”管家哆嗦着,话却已经说不明白。
“如何?”韩青空怒喝。
“您快去看看吧!”管家带着哭腔说。
前厅喜堂之中,霍锋扶刀而立,目光如电,扫视众人。
“我再说一遍。”他沉声说,“端江府水务督察韩青海,勾结州里捕快,诬蔑本县红炎学子常乐,如今罪名已被查实。这一场婚事,原本也是他们兄弟勾结一起算计梅欣儿的奸计,如今真相已明,常乐自然无罪,这婚事也做不得数了!”
“这……”一众富商、大户目瞪口呆,一时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时,韩青空自后堂匆匆而出,一见霍锋,不由皱眉:“霍捕头,我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霍锋转向韩青空,冷冷一笑:“韩青空,韩青海的奸计已然败露,等着你们韩家的,将是朝廷重法的制裁!少在这里耀武扬威,将梅欣儿交出来!否则……”
他冷哼一声,唰地一下抽出腰刀。
刀光雪亮,耀花了众人的眼。
那些富商大户们一个个面露讶色,却有人知机先往外溜,同时吩咐下人将礼物抬走。
他们都是人精,明白霍锋平时为人极讲规矩,此时断不会没有理由地胡来。
一有人开头,众人便纷纷效仿,次第逃去。
“大家不要走,不要听信谣言!”韩青空急得大叫。
霍锋大步向前,长刀架在韩青空的脖子上,冷冷说道:“交出梅欣儿,否则,老子现在便斩了你!”
“你敢!”韩青空大叫,“我兄弟乃是端江府水务督察,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小县捕头……”
霍锋冷笑:“你兄弟?你兄弟现在连陀屎也比不上!”
天地间,一缕飞灰而已。
还真不比一陀屎更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