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容下官先去禀报本司首卿大人?”官员问。
“去吧,我不为难你等。”青衫书生又笑。
官员如释重负,连连道谢:“多谢辛大人体谅!职责所在,卑职也没有办法啊。”
说着,快步去了。
他前脚方走,青衫书生便抬步向前,来到监天仪近处,伸指一点,便有紫色火焰将监天仪包裹起来,那巨大的监天仪立刻缓缓而动,最后越转越快。
“这……”其余一众官员看得目瞪口呆,全没想到这辛大人看似通情达理,不想却是这般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
只是他们级别不够,谁也不敢上来阻拦,只能苦着脸眼看着他动用监天仪。
青衫书生静静立在监天仪前,许久之后缓缓点头:“北方,东北方……”
“辛老弟,怎可如此不厚道?”正在此时,一位高冠灰须的老者缓步而来,身边跟着的,正是那位前去禀报的官员。
那官员见青衫书生竟然趁自己离开的当,自顾自地动用监天仪,不由面露苦色。
但已然如此,也不必再说什么去得罪这位了不得的大人了。
青衫书生转头,冲夏国天象司的首卿,灰须高冠的吕兰谷微微一笑:“事情紧迫,容不得多等。”
“文道起了变化?”吕兰谷问。
“隐约有巨力动,怕是波澜将生于东北。”青衫书生说。
吕兰谷挥手,天象司诸官恭敬退下,一时间,大厅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辛老弟,变化可是起于东北?”吕兰谷问。
“正是。”青衫书生点头,“吕大人早知道了?”
吕兰谷缓缓点头:“卫国公早有交待……”
青衫书生目光一闪:“这么说来,这当又是‘圣人’所为?”
“当是如此。”吕兰谷点头。
“吕大人。”青衫书生突然肃容一礼。
“辛大人这是何意?”吕兰谷问。
“世人均知天象司吕兰谷处变不惊,心思聪慧过人,一眼便知他人心。所以小弟之心,吕大人当知。”青衫书生一笑。
吕兰谷叹了口气:“你这是让我违背卫国公之命啊。”
“我身为文部首卿,还没有资格知道此事吗?”青衫书生问。“那篇文章以与书部有关为由不让我这文部首卿看也就罢了,圣人新文出,不让我细查也就罢了,难道圣人之所在,也一点不能透露?”
吕兰谷犹豫片刻,终低声道:“乌龙州,端江府,永安县。”
“多谢。”青衫书生面露喜色,拱手一礼。
吕兰谷轻轻一叹:“被卫国公知道,定然又要骂我。”
“好一个‘又’字。”青衫书生笑,“既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挨骂便挨骂吧。被骂多了,也就习惯了。”
饶是吕大人沉稳,鼻子也不由有点发歪。
乌龙州,端江府,永安县,地安楼。
辅楼之中,五少年或奋笔疾书,或是皱眉沉思,或是慢慢书写。
不知不觉时,便是半个时辰过去。
小草小心地将笔放好,抬起头来张口想说话,但见别人都还在写着,怕打扰大家,便望向了一位先生。
那先生急忙过来,低声问:“何事?”
“写……写完了。”小草怯生生地说。
“这么快?”先生倒有点惊讶了。
“不行吗?”小草有点紧张。
“不不不。”先生小声的说着,“既然写完了,便到外面候着吧。”
说着,收上来了小草的试卷。
小草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在外面走廊中好一阵深呼吸。
那先生拿着小草的试卷,好奇地看了看,却不由咧着嘴笑了起来。
笑又不敢出声,十分辛苦。
别的先生好奇,也凑过来看,却不由捂着嘴强忍着笑。
什么东西这么有趣?
曲松也跟着好奇起来,冲几人瞪了瞪眼,几位先生急忙收拢了笑容,将试卷送到了曲松面前。
曲松拿过,皱眉一看,只见题目是:《少爷是好人》。
这……这啥玩意儿!?
曲松着实也震了一惊。
再仔细看,却是忍俊不禁。
“我家少爷是大好人,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在常家当小丫鬟呢。当小丫鬟可辛苦了,又要听话懂事,又要忍得住少爷小姐的欺负,一个不好还要被关在柴房里……嗯,我就是因为被关进了柴房里,才和我家少爷认识的。少爷对我可好了……”
整张卷上写满了不怎么好看的文字,讲的全是她和常乐的点点滴滴。
曲松初时看着想笑,但越往后看,却越感动。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年少之时。
青春岁月,少男少女,多美好的曾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