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什么吧……”何远舟说。
“日后离他远一些。”何中开说。
“父亲,您的意思是……”何远舟有些不解。
“直觉。”何中开说,“我隐约觉得,荀越之死,怕和常乐有些关系。”
“可州里不是说……”何远舟仍不解。
“武道练至橙焰境,便可百病不侵。”何中开说,“说荀越有旧疾?你信?”
何远舟沉默不语,半晌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父亲,你是说常乐他在州里有靠山?”
“不要乱猜。只要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应敬常乐而远之便可。”
“孩儿明白了!”
几多叮嘱,几多担忧,非止发生在何家一地。
端江府中,几乎所有官员都在猜测着荀越之死是否与常乐有关,都在叮嘱着自家子弟切不可与常乐有什么冲突。
日子,在官员们的猜测和官家子弟的疑惑中过去。
也在少年们的苦修中过去。
这天,永安县县令亲自陪着岳重观将凌天奇和五位少年,一起送到了端江府,而端江府知府罗暮,更是与岳重观一起上路,亲自带队,一起向着州府龙宾城而去。
“橙焰比武大会虽是大事,但对州里来说,却还不是足够大。”路上,罗暮向众人解释:“乌龙州虽处北地,但一样有闻名大夏的学楼,青焰境学子大有人在。所以,就算你们赢得了好名次,也不要骄傲。”
少年们纷纷点头。
这次比武,原本只需要府里的神火督学监派人带队,地安楼楼主岳重观相随便可,知府大人随队亲往,却分明是在向少年们表达自己的器重之心。
早上出发,坐着火兽车,不到中午时便已经到了龙宾城。
龙宾城之繁荣,远超端江府,远远望去便只见一片城郭,似无边际一边。
近处再看,只见高楼平地起,动辄十数层,看得少年们目瞪口呆,只觉其与那寰国的丁州三水城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毕竟是一州首府,自然要有首府的气势。
进入龙宾城后,罗暮派人安排几人入住官家客栈,自己则带人到州府衙门拜会州牧柳仲渊大人。
少年们入住客栈,中间无丝毫波折。因是官家客栈,因此管理到位,规矩极严,更无客人生事,倒是肃静。
罗暮一路来到州府衙门,不久便在书房中见到了一身锦绣长衫的州牧柳仲渊。
罗暮躬身为礼,柳仲渊含笑点头:“你怎么却亲自来了?”
“实是常乐身份特殊,属下不敢不尽心。”罗暮说。
“心思是好的。”柳仲渊说,“不过上头的那位大人,却喜欢低调行事。”
“属下只是带队前来,并不会参加比武会。”罗暮忙说,“等为他们报名结束,领了比赛名帖,属下便回端江府。”
柳仲渊点头:“也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差不多就行了。来了一趟,若无他事,玩两天也是好的。”
“谢大人关怀。”罗暮微笑,随即忍不住好奇地低声问:“大人,您所说的‘上头’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
“你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便好。”柳仲渊说。
“属下明白了。”罗暮急忙点头。
“我听说,纪雪儿似乎对常乐很有点意思?”柳仲渊笑问。
“您是没看到……”提到这个,罗暮不由笑了,“当日比武会时,常乐一度失利,把纪姑娘给急得……”
柳仲渊好奇听着罗暮的细细描述,不时跟着哈哈大笑。
“荀越之子荀子期与常乐的冲突,似乎便因此而起。”罗暮最后说。“可惜,好好一位掌握着皇级火术的才子,就此陨落……”
“有何可惜?”柳仲渊摇头。“非要跟……跟大才为敌,他便是自寻死路。他现在如何了?”
“似乎是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罗暮答。
心中却在盘算着大人临时改口的那个称呼,会是什么。
“随他去吧。”柳仲渊说,“为情为爱争夺,倒也是少年本性。可若身具大才却不知珍惜,为了小情小爱而自损才华,却不值得同情。”
“是。”罗暮点头。
两人又寒喧了一阵,罗暮起身告辞。
柳仲渊沉吟片刻,道:“荀越之死,你怎么看?”
“荀大人平时太过操劳了。”罗暮叹了口气,“积劳成疾啊!”
柳仲渊微微一笑:“不错,正是如此。回去告诫端江府和永安县官吏,为朝廷分忧是好的,但也要注意自己身体。不要事事操心、不论关不关自己本分的事都去管,最后落得个‘积劳成疾’。关于常乐之事,也让他们少跟着乱猜乱传。低调最好。”
身是官场老手,心如明镜照人。
如何听不懂话里话?
罗暮应声而退,知道一方面要叮嘱府内官员关照常乐,不得让家中子弟前去招惹,一方面,却又不能透露关于常乐背后力量的半点风声。
他退下后,柳仲渊长身而起,来到窗边,望向高空。
“本州上空的神火力量,竟然再度增强……常乐,这是否因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