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三十六人的详细情况,以及性格特征,夺冠可能之大小。
最后,韩亭在“常乐”二字上,重重一笔。
“如无意外,他是冠军。”韩亭说。
说此言时,脸上的稚气尽消,天真之色不复。
此时的他,神色沉静如古井无波,双眼之中显露的是无尽虚空,黑暗深渊。他目光如同深渊中的寒气,掠过处,观之者心生寒意。
“为何?”宫锦问。
“《剑客》诗,他后来又用过。”韩亭说,“以此诗斩杀了荀子期的神火龙皇,以及荀家一族气运。”
“我却不知。”陈烈情不自禁感慨。
“竟然斩杀了皇级火术……”宫锦一时无语。
“看来我们只能谋划亚军了。”陈烈嘀咕。
韩亭不语,提笔在纸上继续描画,在“孔玉群”的名字上重重一抹。
“这是什么意思?”陈烈不解。
“鹤乡孔玉群,知府孔伦之子,时年二十有一,是所有参赛者中年龄最大的一个。”韩亭说,“二十岁时亦身在红焰境,是其父动用知府大权与家族力量,猎得一头火豹令其吞噬火力,方入橙焰境。其人行事狠辣不计后果,是一把好剑。”
他抬头看着二人,缓缓说道:“孔玉群好色。宫锦,你去见他。”
“美人计?”陈烈问。
宫锦瞪了他一眼,望向韩亭,目光中有询问之色。
“我说的‘孔玉群好色’,是告诉你们他现在会在何处。却不是让宫锦用什么美人计。”韩亭说,“此时他知纪雪儿与常乐交好的消息,必已暴跳如雷,视常乐为敌。宫锦,你去从女孩子的角度,再添一把火。”
“明白了。”宫锦一笑。“我会把常乐捧上天,让他觉得常乐已经成了万千少女的梦中人。”
“而你,也要去见他,当如此说……”韩亭望向陈烈,低声叮嘱。
陈烈不住点头,一一记下,问:“这是不是太直接了?我是不是应该……应该和鹤乡府的亚军或季军那两人去说这些,再由他们吹风给孔玉群?”
“没必要。”韩亭摇头,“孔玉群不过莽夫,不值得动太多脑筋和手段。”
说着,将笔放下,突然一笑:“我去玩喽!”
蹦跳着离开,捧起那个竹偶,点着它的鼻子:“你呀你呀,总是出人意料,却比世人难对付得多了。我却不信料不到你下一个动作,偏要和你赌呢!”
笑容天真烂漫,丝毫不似方才运筹帷幄、掌握诸人底细的智者。
更不似眼含深渊寒气的怪物。
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但望着这样的孩子,西蒙府橙焰比武会亚军陈烈和季军宫锦,却面带恭敬,拱手躬身应命。
夜渐沉,露渐重,月起月降,红日跃升于东。
便是一天。
晨起,梳洗,之后,常乐便按着每天养成的习惯练起功来。这几日师父不督促,他便自己督促自己,不愿因为这比武会而耽误了自己修炼的时间。
比武会只一时,修炼却一世,未至最高境,不可言安逸。
未到早饭时,外面却突然热闹了起来,常乐听到有喧闹之声,多少有些诧异。
因为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说着自己的名字。
推窗下望,只见客栈大院中来了十多人,都是锦衣华服的年轻人,一个个目光凌厉,眉眼之间带着煞气。
客栈虽是官家所办,但终不是官府衙门。寻常人不敢在此生事,不代表有背景的人不敢在此胡闹。
客栈的伙计此时在正面招呼着众人,不敢轻易动手阻拦,只是请他们声音小一点,因为此时客人大多还在休息。
“你越早叫常乐出来,我们便越早消停。否则,别人被吵到,也只能怪你们办事不力。”诸人中的为首者说。
那是一位二十余岁的公子,趾高气昂,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不屑。
常乐伏在窗边,隐约觉得有趣。
怎么刚来龙宾城,就有人找上门来要生事了?
“下面的,往上看。”他在窗边招呼一声,院子里的人立刻都抬起头。
“一大早上的,别扰民。”常乐说,“我就是常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为首的公子打量常乐,因为离得远,看不大真切,但也看出常乐眉眼五官端正,相貌不俗。
“你就是常乐?”他冷笑一声,一指地面:“下来说话吧。”
“等着。”常乐关上了窗,下了楼,来到诸人面前。
环视众人,年龄和自己都差不太多,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
客栈伙计一脸无奈,上前道歉,常乐摆摆手,向那些人问:“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为首公子说,“早闻大名,特来拜会。”
“看你们这架势可不像是要拜会。”常乐说。
“所谓见贤思齐。”为首公子说,“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传闻中能呼风唤雨的大才子,当然越早领教便越好,否则心痒难搔,难过得很。”
“阁下又是哪一位?”常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