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月支棠梨孤单于建国前,大小不同的氏族部落割据,部落和部族联盟的情况是,时大时小,别散分离。各分散居溪谷,自幼军长,往往而聚者百有余,然莫能相一。大月支附近,便有犬戎,柔然等部落,不尊奉单于,各行其是。”
“然则,如今偷袭和亲队伍的,是何方人马?”
“本王观之,乃是多方人马和山匪流寇混杂而至,此辈不足虑耳。只是,此辈为何纠集在一处,偷袭和亲队伍,其中蹊跷便耐人寻味了。”
“还请王爷赐教,若是破坏和亲,谁得利最大?”
“指挥使一语中的,如今犬戎和柔然,以及各方未曾归附单于者,皆不愿看到大康和大月支联姻,意欲破坏。只是若明面出兵破坏,恐惹大康皇帝震怒,招致单于大兵压境问罪。此辈,以本王观之,皆是此地中原和匈奴的流寇组合而成。”
孟利躬身拜道:“听王爷一番高论,卑职受益匪浅,茅塞顿开。如今还请王爷赐教,此去前方该如何应对布置。”
“指挥使不必忧虑,此辈难以对抗和亲大军,何况指挥使更有弩车护卫。此去前方便是玉门关,有大康重军,想必指挥使已经派人前去送信。本王亦在前两日,派人向单于禀报,单于已经派大军前来迎接公主。”
“此去玉门关尚有三百里,一路道路模糊难行,只恐那些人不甘放弃,定会一再来骚扰。
“有指挥使在,本王想此等鼠辈,不过是来送死而已。”
孟利再拜道:“王爷,公主出塞和亲之事,事关重大,还望王爷不弃,予以协助,莫要让其他异族从中得利。想棠梨孤单于,何等英雄,我虽不曾有幸拜见,却是神思悠望。此辈敢犯单于之威,不可饶恕。”
莫名的笑意在拓跋飞唇角翘起,神色优雅已极,让孟利不由得失神。此时身着大康服饰的拓跋飞,有大康士子也少有的俊逸风姿,令人赞叹不已。
垂下眼睑,孟利也不敢去迎接拓跋飞的目光,对索卢连山并未太放在心上。若不是那位五皇子,有单于儿子的身份,他不会对他在意。
但是在这位匈奴大月支的左贤王面前,他却是不敢有丝毫失礼和轻松,深知此人乃是极为棘手之人。
“指挥使言之有理,若是在我匈奴界内发生此事,本王定当踏平贼巢,扫平其背后主使之人,献于单于面前。”
孟利有些尴尬,毕竟如今是在大康的境内,此等事该是大康处理妥当。只是他身负和亲护送公主的重任,却是不敢有丝毫疏忽。
“王爷良言,卑职受教了,只是贼人的马快,末将想向王爷借几匹马和熟悉道路人,引领卑职的部下去追踪贼人,查明此事。”
“此地乃是大康境内,本王也不便命人过来清剿彻查,只是追查此等小事,何劳指挥使费心,本王已然派人去探查,待一有消息,便告知指挥使。”
孟利躬身施礼,脸色微微一红:“多谢王爷想的如此周到,卑职告退。”
未过多时,贼寇又来骚扰,只是如今贼寇也有了预防,并不靠近,只是远远地喧哗吵闹一阵便催马离去。
孟利命令将士坚守,不必追赶。
月婵娟被吵得难以安歇,走出帐篷看了片刻,把孟利召了过来问道:“为何便任凭贼寇过来骚扰,岂不是有失大康军威?”
“禀公主殿下,贼人的马快,地形熟悉,我军追击无功而返。因是在深夜,因此唯恐贼人另外有埋伏,命将士们固守。打扰了公主安歇,乃是臣之过也。”
“何不事先命人埋伏在稍远的地方,此地皆是沙漠,若是挖出沙坑,埋伏其中,身上盖上一层沙土,待贼人前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岂不是可以令贼人血染黄沙。”
孟利惭愧地躬身施礼:“公主教训的是,乃是臣失策,公主深谋远虑,臣远不及也,立即便安排下去,请公主入帐安歇。”
及至贼人再度前来骚扰,孟利采用了月婵娟的计策,偷袭成功,令贼人损失惨重退去,如此贼人才安静了下来,不再过来骚扰。
队伍前行,孟利格外小心在意,昨夜到今日清晨遭遇突袭,前途未卜,不由得颇有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