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曾言,此地前去不远,便有犬戎、柔然,还有再稍远些的楼兰,都是极大的部落,不肯尊奉单于为主,各行其是。以王爷高见,却不知是谁在背后谋划此事?”
“都有可能,若是大康和我大月支联合,对所有其他异族和部落,都是极大的威胁。我听闻,大康皇上应允和大月支联姻后,楼兰王也派出使臣去朝拜,意欲求亲。”
“楼兰的实力如何?”
“在众多各族部落中,楼兰是较强大的,楼兰部落头领自称楼兰王。可惜,大康帝国再没有公主可以给楼兰王,和楼兰联姻了。看起来,倒是本王拔得了头筹,迎回了大康最美丽最聪慧的无忧公主殿下,不辱使命。”
“公主不是没有,即便是没有也会凭空找出几个,王爷猜想,皇上可会答应楼兰王的要求否?”
“贵国皇上的心思,我如何知道,只是皇上一力应允相助大月支,平定匈奴各族之乱,若是和楼兰交好,便有违初衷了。”
清冷笑意在唇边勾勒出魅惑弧度,凤目微微翘起,她那位好皇兄,自然不会顾及匈奴大月支,而是想如何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盛帝心中的想法,她多少可以猜测到一些,然而知道那位素日装出一副闲散淡然模样的他,心机深沉到不可测的地步。否则,皇位也不会最终落在他的身上。
她想,盛帝并不会愿意看到棠梨孤在北疆独大,统一匈奴和各族,建立起庞大的帝国。那对大康,应该并无太多的好处。
毕竟,北疆乃是荒凉之地,匈奴不善耕种,以游牧为生。而游牧若是遇到天灾,风霜雪雨,便会损失惨重。
每一年的秋季和冬季,都是匈奴各族劫掠中原最为频繁的时候,此时北疆各族生活困苦艰难,有的部落便专门靠劫掠度过漫长的冬季。
“想必皇兄是不愿意看到棠梨孤统一各部的,那样匈奴一旦稳定下来,可能便会意图进犯大康,却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北疆虽然并不太平,毕竟都是零散作战,并不能威胁大康。若是大月支统一各部,便是大患了吧?”
这也只是月婵娟个人的想法,毕竟她并不了解盛帝,在京都之时,和盛帝的接触也很少,互相之间少有联系。
其后盛帝继承皇位,把她软禁在后宫,不得随意出入。于她而言,已经是极为难得了,毕竟当时太子中毒而死后,她便一直被看押起来,过着阶下囚般的日子。
得到父皇驾崩,盛帝继承皇位的消息,她已经有死的觉悟,素日和盛帝并无交情,也能想到,盛帝是用了什么手段登上皇位,应该不会留下她这个后患。
却是不想,盛帝下旨放了她,把她接回后宫,重新赐了宫殿给她居住,派遣下人并无缺失,平日多有赏赐,却是比她父皇在位之时,更加宠爱,也有了真正公主的安静生活。
想起来,还是在盛帝继位后,直到她被设计出塞和亲的这段日子,却是此生十数年中,最为平静富贵的岁月。
对盛帝,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有不解、有感激、有防备、有敬畏,如今,还有浓浓的恨意。
恨意,是从那夜,发现盛帝和杨太妃有私情后产生,想到素日交好维护她的太子哥哥,便可能是盛帝和杨太妃阴谋害死。
从那夜,她得知盛帝和杨太妃早有私情,而盛帝能登上皇位,无疑是借助杨家的实力,耍弄权谋所致。
心中悲凉,皇家就是如此残酷,夫杀妻,妻谋夫,子弑父,臣弑君,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华丽金灿灿的龙椅,是用无数条人命,亲人的鲜血堆积而成。
在拓跋飞细细的讲解中沉思,抬眼看着拓跋飞:“如此说来,楼兰是最有可能做出此事的了?然则,犬戎和柔然,也脱离不了嫌疑。”
“正是如此。”
唇边带着一抹淡笑,月婵娟发现,拓跋飞的唇边,总是带着一抹淡笑。给人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感觉,无论何时,看到他唇边的那抹笑意,心便会立刻安定下来。
如此奇怪的感觉,从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在心中播下了种子,如今每次心神不安之时,便会抬眼去寻找他的身影,不为和他说话,也不为其他,只是想看到他唇边那抹微淡的笑意。
“他们不欲得罪大康,更不想惹怒单于,便暗中纠集了各地的流寇,许以重利,让他们过来试探偷袭。我想应该不会是只如此简单,此次偷袭不成,恐怕他们会采用其他的手段。”
“昨夜我见那些流寇进退颇为有度,其中必定有某个部落的将领带兵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