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许多女子，背上背着孩子，就在野外骑马放牧，干着如男子一般粗重的活计。

有羡慕，有悲悯，有说不出的情绪，那些女子自由自在，如草原上的野马。她们简单而快乐，直接而豪爽。

“风霜雪雨，高原沙漠，千里迁徙，野兽雄鹰，不如此，不能生存。”

拓跋飞的语调幽寒，眸子中闪过莫名的情绪：“中原土地肥沃，随手洒下种子，几天后就会发芽，不用去特意管理，到了时节便有收获。可是你看，此地连草都长不高，几乎看不到高大的树木，就不用说耕种收获了。何况，匈奴各族，也不精通稼穑之术，因此生活困苦，每到秋冬去中原劫掠，也是为了活命。”

“原来如此，只是如此非长久之计，何况每次进犯中原，匈奴不知添了多少孤儿寡母，就如我中原一般。”

月婵娟唏嘘不已，一路见了匈奴异族生计之艰难困苦，怜悯之余，想到中原北疆的百姓，几百年来，屡次遭受异族烧杀劫掠，****灭族之惨祸，却是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怜悯他们。

“我希望，草原上的草，尽变成无边无际的庄稼，沙漠的石头，尽变成无数的牛羊。横亘的雪山，尽变成无数城池房屋，可以令所有的异族蛮夷，可以居有地，食无忧！”

拓跋飞目光闪闪，遥望远方，良久扭过头来：“想必，公主也会希望如此。”

月婵娟微笑：“王爷志向远大，我一介女子，怎敢和王爷相比。但愿可以尽力，改善此地居民的生活，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幽深的目光深深凝注月婵娟：“会的，仍然固守你的选择和坚持吗？前方，就要进入大宛，你还有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似乎想说明什么，告诉她什么，但是却不肯明说。

月婵娟娇靥上露出坚毅之色：“无悔，不悔，绝不放弃！”

不能多说，马车上还有婢女在，用坚毅的目光回答拓跋飞，若是可以选择，她愿意做他的女人，宁愿如那夜一般卑微，也不会放弃血仇。为了等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如今脱离了大康的皇家，脱离了他们的监视和控制，她不会放弃。

或者，这是多年，她唯一的机会。

“成为异族，匈奴大月支的女主人，这样的机会，可能一生中未必有一次。如今，我有了这样的机会，不放弃，不能放弃。只有紧紧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我才有可能复仇，让仇人跪伏在我脚下哭泣！”

手悄然握紧，拓跋飞的目光中有些微的悲悯，还有说不清的情绪。

只是瞬间，拓跋飞的目光中再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不惊恢复了平静。

“既然她要如此选择，我能做的，只是助她一臂之力。婵娟，希望你有那么坚强，可以支撑下去，等待机会来临。只是在此之前，你不知道你要承受什么。无悔，不悔，既是如此，便去承受你该承受的磨难吧！”

拨马离开，她还是不肯放弃，他也该知道，她是不会放弃的。喜欢的，不正是她的坚毅和不悔吗？

心中隐隐有失落，还有不舍，那夜的每一幕，都深深地铭刻在心底。

“月婵娟，你会爱上我，你的心和你的人，终将属于我！”

大宛城，位于帕米尔高原西部，地处东西方陆路交通要地，承前启后，有着极为重要的地理位置。

大月氏建都大宛，当时大宛有大小属邑七十余城﹐人口数十万﹐农业和畜牧业兴盛﹐产稻﹑麦﹑苜蓿﹑葡萄等﹐葡萄多用于酿酒﹐富人藏酒至万石﹐且以出汗血马著称。

棠梨孤灭大宛，如今拥有广袤的土地，众多部族，城池数百座，入口已经达到数百万，在西域各族中，势力最为雄厚。

“启禀公主，车架被阻，不得进入大宛城。”

“为何？”

月婵娟有些诧异，单于本该亲自带人出城迎接，甚至迎出很远。

“这……”

“说。”

“单于有命，公主失贞，不得排车架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