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心中早已经有了定夺,何须臣多言。”
拓跋飞滑头地推脱,一边是单于的爱子,一边是大康的公主,他虽然贵为左贤王,却是不好出头去处理此事。
“也罢,索卢连山那个性子,也该好好磨练才能洗去浑身的浮躁气息。把他交给你,本是想一路可以多多磨练,不想还是如此的不成器。”
大殿中一片静默,没有人答话,单于评论自己的儿子,大臣们都不好接话。而其他几位王子,也不好落井下石。
“去,把解忧公主身边的那个女官,带到此处来,朕却是想看看,是如何伶俐的一个女子。”
不多时,有人到了解忧公主的居所,传了单于的旨意。
月朦胧不胜哀愁,月婵娟也有些紧张,就要见到心中被她定义为枭雄的天单于棠梨孤单于,索卢擎天了。
那位传奇中的人物,到底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
跟随来人到了中央最为高耸的殿堂外面,有人让她进入,月婵娟微微犹豫道:“觐见单于,可是要卸掉身上的刀剑等武器?”
“无需如此,我匈奴人时时刻刻不离武器,你进去吧。”
迈步,踏入王庭,微微垂下头,暗中用目光极快地在大殿上扫视后跪了下去:“参见天单于,祝愿天单于吉祥如意。”
“抬起头来。”
声音中略带些微嘶哑,低沉回荡在大殿之中,单于的声音如沙刮过心头,令人心中顿生敬畏之意,隐隐带着威严。
“是。”
抬起头来,垂下眼睑,直视君王乃是大不敬的罪名,因此她不能抬眼去看单于的模样。进入此间,便看到拓跋飞挺拔的身影,但是不能抬头去看,更不能流露出异样的表情。
“你便是解忧公主身边的女官?在后宫是何职位?”
明知,盛帝不曾派什么女官过来,跟随在解忧公主身边的,只是几个奴婢。而跟随在无忧公主身边的,却是无忧公主苦心训练的侍婢。
俯视跪在地上自称女官的女子,她的年纪应该不大,满头秀发如光滑的丝绸,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没有过多的饰品,只有几支金钗。
白纱挂在金钗上,直垂到脖颈处,只在面纱上开了两个洞口,露出一双秋波盈盈的眸子,异样的明亮动人。
拓跋飞目光不由得一滞,如此熟悉的眸子,熟悉的窈窕身材,这不是她吗?
纵然面纱覆盖,他如何会认不出月婵娟,对她,他太熟悉了,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大胆,敢私入单于的王庭。
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果然没有看错,唯有如此胆色和智谋的女子,才配做他的女人,让他一路陪她走下去。
眸子兴趣十足地看着月婵娟,看她如何回答单于的问题,如何为自己辩解,洗清不白之冤。
“外臣不是女官。”
一句话,石破天惊,早已经预料到单于的质问,如今到了大月支,单于是此地的君主,也是她日后的君主,若是以谎言欺瞒,不仅欺瞒不过去,还会因此获罪。
有拓跋飞在此,没有人比拓跋飞更清楚,和亲的队伍中,并没有什么女官。
“你是何人?敢在朕的王庭中胡作非为?”
月婵娟挺直了身躯:“若是说胡作非为,恐怕没有比五殿下更甚的了,解忧公主乃是大康的公主。我大康皇上,感于单于的诚意,把御妹送来大月支联姻,以结两国之好。五殿下却擅自闯入公主的居所,肆意****出言不逊,可是大月支待上国的礼仪吗?”
“啪……”
单于大怒:“安敢对朕如此说话,冲撞君主,可知是何罪?”
威压,沉重的威压从单于的身上散发出来,常年征伐形成的肃杀之威,和盛帝那种帝王之威不同,令人从心底畏怯颤抖。
“外臣,何敢以谎言欺瞒单于。”
“很好,竟然敢如此冒犯朕的天威,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杖毙!”
有人上前便抓住月婵娟的手臂,向大殿之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