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猎骄?是他吧?那个,须弥军,是须弥军!”
幽绿色的眸子瞪大,他认识须弥军,但是阿史那猎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此人。
二人打量了他片刻,便垂首恭立在门外。
阿史那猎骄得到传唤,先走了进去拜倒在地:“奴仆叩见王爷,向王爷复命。”
“说说吧,北疆的事情如何?”
阿史那猎骄跪伏在地,恭谨地回禀良久,拓跋飞才微微点头让他起身。
随后,须弥军走了进去,他一进入大殿便跪拜在地,跪爬到拓跋飞的脚下磕头:“奴才须弥军,叩见王爷。”
伊支廷玉的心,不由得战栗起来,那位高傲的,来去如风的须弥王,如今在左贤王的面前,如此卑微恭顺,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奴隶,拜见主人的时候,要在看到主人的瞬间,或者在进入房间时,便跪伏叩拜,跪爬到主人的面前,这是奴隶要对主人每日必须履行的礼仪,表示他们卑微的地位和恭顺之意,时刻提醒他们的身份。
“起来吧,楼兰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谢王爷,奴才不敢居功。”
须弥军起身,退到旁边垂首恭立,拓跋飞再问了几句,挥手让几个人退了下去。
伊支廷玉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如何会不明白,今日之举,分明是拓跋飞在暗示他,觐见时该用何等的礼仪参拜。
“我如今也只是一个阶下囚,就如呼揭金寒所言,阶下囚而已!”
“楼兰王,请吧。”
呼揭金寒的语气中略带戏谑,天子殿只有拓跋飞,高高地坐在一侧。
他并没有坐在单于的位置上,而是在单于宝座的左侧,即便是索卢连山不在,他也不曾去做中间的那个位置。
伊支廷玉缓缓地步入天子殿,微微垂首紧行两步,来到拓跋飞的面前。
他没有抬头去看拓跋飞,进入大殿之前,他已经摘掉了头上的斗笠和面具。觐见左贤王,再带着面具是不恭敬失礼的。
不想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也不能抬头去看。
“伊支廷玉拜见王爷。”
撩衣跪倒,深深地低下头去,如今,他万念俱灰,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输了,就要输得起,几天来,他已经想了很多,昨夜一夜未曾入眠,他更想了很多,既然要低头,要臣服归降,他就要抛弃以前所有的高傲和自尊。
在大月支摄政左贤王的面前,他还有自尊可言吗?
他不是主动归降臣服,而是被擒获,被擒获的人,就是对方的奴隶,身份卑微。
在进入大殿之前,他已经想明白,除非宁愿被折辱,宁愿放下最后的自尊和高傲,被囚禁****羞辱,他只有认命。
西域自古的规矩就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何况他输的口服心服。
拓跋飞沉默了片刻,伊支廷玉匍匐在地,额头碰触冰凉坚硬的地面,终是有如此的一天,成为别人脚下的奴仆。
“伊支廷玉,以后西域不再有楼兰王,只有左贤王的奴仆伊支廷玉!”
地面的坚硬和冰凉,让他明白,从此以后,在拓跋飞的面前,他将永远跪拜在此人的脚下。
闭目,静默地匍匐在地,或者拜伏在拓跋飞的脚下,并不算是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