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没事吧?”华服少年问完话,还是不放心地掀起车帘,直至看见姐姐额头上只是破了点皮,这才放心,心里却责怪车中侍女“又是大惊小怪!”
其实,少女的额头磕到马车时还是流了几滴血的,不过止血并不困难,此刻沾了几滴血的纱幂也已换下,所以弟弟看到她的样子并没什么大碍。
“裴元庆!你忘了父亲的话了吗?竟敢在京城闹事。再有下一次,看我不把你送回老家。”车中少女也不答他问话,反倒是指名道姓地给了他一通警告,显然这个弟弟从来就不让她省心过;但看着弟弟关切的脸色,她亦是有些心软。
“姐姐,我也知道京城规矩众多,父亲千叮万嘱说了不让在京城骑马,可千算万算还是在马上面出了问题,早就应该选用母马套车了!刚才心中慌乱差点与人冲突,也是听清泉说姐姐流血了,以后言庆一定倍加收敛。不过,刚才那老小子也是匹倔驴。”裴元庆呵呵一笑,英俊的脸上充满了阳光,使得车中的小丫鬟一时心如撞鹿,倒忽略了他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车队继续前进,向裴府行去,仿佛从未发生过交通事故一般。
车中少女裴雨燕在丫鬟清泉的帮助下终于止住了额头伤口的流血,又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在疯马铁蹄之下狼狈逃命的胖子,忽然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男子似的,只是他离去的背影好落魄,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泥水。
“小娘,今年的上元夜,东都一定热闹非凡。”清泉觉得车中实在有些沉闷,没话找话地说道。
“它热闹它的,跟我有什么相干,你看我这样子还能出门吗?”裴雨燕想着自己的额头,不禁一阵伤春悲秋,摸到伤处,又不免“哎哟”一声。
胖子回到家时,小九等人早已挖回了黄泥,胖子理所当然地按照试验步骤改进砂糖的炼制,后又把自己锁在屋中画起了“含沙射影”的设计图,他可不想下次遇到危险时还继续做人家砧板上的肉。
有个哲人这么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三日后,胖子出现在将作寺的时候有些形容憔悴,刚过完年回来上班的人并不多,巧的是云定兴也在,这货最近有些春风得意,竟然攀上了宇文述,两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斩鸡头喝黄酒成了拜把兄弟。
胖子无法理解云定兴,自然也无法理解宇文述这个鲜卑人,凡是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不是成了他的兄弟,便是成了他的干儿子,而儒家文化中收义子拜义父这种事是不被传统所容忍的。
值房里没有其他人,而年节里就算是将作寺的偏执狂们也没有工作的好习惯,于是这新年的头一天上班,就在胖子和云定兴的毫没营养的聊天中到了下午,胖子看着似乎也没什么事,便理所当然地翘了班。
“王师傅,咱们到定修文里新开的那家姚记书肆看看。”胖子坐上马车后,边换衣服边给车夫老王吩咐道。
“得嘞。”老王应了一声,马车往前驶去。
“那些书太单一了些,不是佛经便是儒学,现在买书的人都没有买报纸看的人多。”小九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胖子会在那买到什么书,不过,姚记的老板对于胖子的尊敬又是小九喜闻乐见的。
“现在的出版社还是少,成本太高,这就决定了不能印闲书。如果京城里多几家出版社的话,你就能看到农书啊史书啊小说啊什么的了。”胖子说到小说的时候,又不禁想到,对啊,或许该是我写盗版小说的时候了,若是不能从小说里赚上一笔,岂不是白发明了印刷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