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艳娥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令晓兰将空杯端下去。对梅玲玲道:“你和石磊圆了房,我自会教你。好了,你先下去吧,好好准备。”
“是。”梅玲玲说着站起身来,又向顾艳娥看了一眼,算是告别,然后退出房去。
梅玲玲走出客厅,抬头仰望了一下碧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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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转暗了——夜幕降临。梁晓乐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她这才知道:在别人的梦中与在空间“气泡”中不一样,空间“气泡”能过滤黑色,看得见外面的情景;而在别人的梦中,感受和做梦者一样:她能看见的,梁晓乐也能看得见;她看不到的,梁晓乐也看不到。
但梁晓乐能清楚地感受到做梦者的穿戴和表情、动作。
梅玲玲仍然身穿白天的大红嫁衣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又自言自语起来:“今夜,将是我一生中最长的夜吧。夜,静如止水,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位教授在授课时曾说过,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早在远古时代,人类的基因里就有了这种恐惧,一直遗传了千万年,依然存在。
“但我恐怕已经失去这种恐惧了吧,当一个人的心变得麻木,所有的感情都将失去,只剩下冷酷。”
这时,门无声地开了。梅玲玲停止了自言自语,紧张得张望起来。
屋外没有月光,依然漆黑一片,但梁晓乐能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那细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梅玲玲紧张地绞着十指。
但那人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停止了。
“你——不过来吗?”
最后,还是梅玲玲打破了沉默,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吧,声音竟有些颤抖、沙哑。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走了过来。他浑身穿着素白的衣服,头上扎着白头巾,有一角头巾从额上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见那人走到梅玲玲身边,伸出右手去抚摸梅玲玲的脸。
梅玲玲似触电般跳了起来,用自己的双臂阻挡着那人伸到面前的手,向墙角靠去。
画外音响起:“这个人的手怎么如此冰冷,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就像是…… 尸体!”
这时,那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画外音又想起:“他的声音比他的手还要凉,让我仿佛掉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窖。”
沉默良久,那人又迈动步子,转身向门外缓缓走去。
梅玲玲全身一震,稍一愣神,便紧紧追了出去。
那人的步子很轻,白色的影子一跳一跳,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但梁晓乐很明确地感觉到,那是一个人——一个真实的人。
梅玲玲远远地跟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那人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极偏僻的院落,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假山,他走到山后,呼地一闪就不见了。
梅玲玲跟到假山后,举目一望,这里什么也没有。她伸出手在石头筑成的山上一点一点摸索,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画外音又想起:“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有一个通道的入口。”
果然不出梅玲玲所料,只听传出一声轻响,假山后面出现了一个方洞,足有六、七十厘米见方。梅玲玲也随着那声轻响陷了下去。
那是一条长长的阶梯,又陡又潮湿。梅玲玲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是连轱辘带滚地滑下去的。
底部是一个地下室,没有一点儿亮光,漆黑一片,冰冷阴森。
梅玲玲可能是摔疼了,爬起来的时候样子十分艰难。
她在空中虚空地摸索着,缓慢地移动着步子。
地下室并不大,走了一会儿就摸到了一个长长的箱子,大概有半人高,木是好木,却找不到箱门和抽屉,只有一个厚厚的盖子。
梅玲玲的画外音:“这是……棺材!”
梅玲玲向后跌去,拼命忍住就要冲口而出的惊叫。
梅玲玲的画外音:“棺材?怎么会是棺材?这里怎么会有棺材?谁死了?难道……”
梅玲玲颤抖着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掏出一根火柴。由于太过紧张,手无力得几乎握不住,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在棺材上将它擦燃了。
借着这一缕微弱的光,梁晓乐看到那棺材前立着一个牌位,凑过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爱儿石磊之灵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