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轲没有在自性居吃午饭,告辞后离开。
古玩交易市场占地面积极大,就算是骑自行车围绕着古玩交易市场周边骑一圈,最少都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因为来到自性居好几次,王轲对于古玩市场算是熟悉了一些。
整个古玩交易市场,一共三分为东大门,西大门和北大门。如果从东大门进入的话,前面有十六条横向道路,而如果从北大门进入的话,前方横向会有十二条道路,甚至一条将近二三十米宽的大河,桥下河水湍急,碧波清澈,如果站在桥面上,偶尔还能到成群结队的游鱼,在湍急的流水中穿梭。
吵杂的喧嚣声,从前方的桥头上传来,哭喊声,嘶吼声,还有那议论纷纷的声音,和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形成一幅奇怪的场面。
王轲闲逛了很多的摊位,都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正准备心灰意冷的返回别墅,开始他的学习和背诵计划,却被前方涌动的人群给吸引。
前方的大桥中央,一名三十四五岁,模样憨厚的男子正满脸泪痕,那张面前带着满脸的死灰,很是有种想要跳下去的模样。而在大桥的一段,一名三十四五岁的妇女,手里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正苦苦哀求着,祈求那个男人不要做傻事。
王轲好奇的站在人群中,着前方的情景,转身对着身边的一名默默摇头的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男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跳河啊?那桥头处不是他的妻儿吗?”
那名一副国字脸,甚至脸上带着一丝威严的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作孽啊!又是一个做梦发财,却赔个精光的可怜家伙,在古玩和法器这一行,打眼属于正常事情,可如果用所有的身家赌博,输得一塌糊涂后想不开的人,却隔三岔五都能见到……”
经过中年男子的讲解,王轲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那名想要跳河的男子,本来想捡漏一件古玩,大赚一笔,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被人给骗了,经过鉴定,他花费了所有的家底,购买到的古玩竟然是假的。
所以他带着愤怒去找那个古玩店的老板后,那老板无辜的表示,这根本就怨不得他,因为他当时也打眼了。
在古玩街,打眼是正常事,哪个靠古玩和法器过日子的人,没有打眼过?所以对那个男子付出极大的惨痛代价,也怨不得别人。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可是这横财也是需要极大运气的啊!常言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用所有的家底来赌博,这简直就是糊涂至极。”王轲苦笑着感叹道。
他有些同情那名男子,可心里同样对那个男子有几分鄙视。购买古玩并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想必他在购买之前,对于这一行就应该有所了解,可既然有了了解,输光了就要寻死寻活,这也太没出息了。
站在王轲身边的中年男子,听到王轲的自语声,连连点头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这年头不思付出,就想天上掉馅饼,哪有那么多的好事?人啊!还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过日子就是这样,如果有什么花花肠子,到头来恐怕伤的还是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才再次叹道:“不过,这一家人以后也够难的了,如果那个男人跳河死了,恐怕他妻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认识那个男的,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对于他们家的家庭情况也知道一些。他老婆身子骨虚,而且经常有病,根本就不能出苦力,他那个儿子学习成绩很好,但上学需要很多的钱财,这个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死了,恐怕这母子俩的以后的日子就惨了。”
王轲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之色,对着身边的中年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脚步抬开,朝着前面挤了过去。
桥中央,李辉脸上带着绝望之色,着桥头上哭成泪人似的妻儿,他的心里简直就像是刀割了般难受,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秀梅,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可是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啊?家里所有的钱,都被那个该死的混蛋给骗了,我本来还打算赚一笔钱后,能安心的把你送上手术台,把你的病彻底治好,也能让孩子上学条件更好一点,我……我对不起你们啊!”
堂堂七尺男儿,哭的像个无助的泪人似的,这种情景让周围所有围观的人脸上一片黯然。
男子的妻子,那个身材娇小瘦弱的女人,一手牵着儿子的手,一边摸着眼泪哭泣道:“老公,我求求你了,你别想不开啊!没钱咱们再赚,我的病不要紧,咱们有手有脚的,以后我多干点活,能把钱挣回来的!你如果不在了,我们娘俩孤苦伶仃怎么活啊?儿子还小,难道你忍心着我们无依无靠的活下去吗?求求你了,老公你跟我们回家吧!”
“爸,我也求你了,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死了,我和我妈怎么活下去?我知道妈有病,我也长大了啊!我不上学了,我能出去打工,给别人干活,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只要你能活着,咱们父子俩一起赚钱给我妈病,求求你了,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要是跳河了,她怎么办?求求你爸……”
那名不足十岁的男孩,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他一边用衣袖抹着眼泪,一边哭泣道。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男孩不足十岁,却是那么的懂事,却能说出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
李辉眼神中满是绝望之色,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他觉得自己再也无颜面对自己的妻儿,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还有最终要的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妻子儿子,因为他为了购买那件古玩,还悄悄的和一个朋友借了五千块,如果他死了,那五千块的外债,他的朋友自然不会对他的妻儿讨要,他了解那个朋友的性格,可如果他还活着,那五千块势必要还给那个朋友。
对他和他的家庭来说,五千块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情愿死,情愿做唯一一次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也不能拖累了妻儿,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受苦,还要想办法赚钱还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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