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乱成了一锅粥。
罗鸣芳大为后悔,早知这样,无论如何也要等周宪章睡醒了再说。搞成现在这个局面,没法收场了。
汉纳根更是目瞪口呆,他终于搞明白了,军队需要权威,一支没有权威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
章字营原本有自己的权威,可这位权威正在睡大觉!
张勋搞明白了的形势,心头暗喜,脸上却是不露声色,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分开众人,走到场子中央,向罗鸣芳和汉纳根拱手施礼:“毅军统领、参将张勋,拜见罗副团长,汉纳根大人。”
张勋有意突出“参将”,这是个不小的前程,至少在这群人里面,他的官位是最高的。
果然,张勋一亮出身份,乱哄哄的场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好奇地着这位“参将”大人。
罗鸣芳急忙站起来,还礼道:“张将军来了,赶快请坐。”
张勋回头一,这个粮库改造的指挥部,竟然没有凳子,罗鸣芳和汉纳根虽然是坐着的,可他们是坐在一座土台上。土台只有一尺来高,这两位坐在土台上,周围的人全站着,比他们高出一大截来,如此一来,威望大打折扣。
叶志超当统帅的时候,人虽然长得像猪,可人家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坐在太师椅上,太师椅少说也有一米五,坐上去比人家站着都要高出半个头,这就是所谓威仪。
张勋心头暗笑,这帮章子营的家伙,说起来,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连威仪都做不出来。
“在罗副团长、汉纳根大人面前,末将就不坐了。”张勋虽然不再自称“爷”,改称“末将”,可态度明显倨傲了许多,大咧咧站在了罗鸣芳身边,呈俯视状。罗鸣芳不明就里,还以为张勋谦虚,殊不知,张勋俯视他,已经占尽了心里优势。
罗鸣芳坐回到土台上,仰着头问道:“张参军此来,有何指教?”
“这个,指教不敢。”张勋貌似谦恭:“刚才末将听了半晌,基本上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末将以为,罗副团长和汉纳根大人整编章字营,完全是出于大公无私的高尚情怀,这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而且,深谋远虑,魄力十足,如今的章字营,确实是到了非整编不可的时候了。两位大人能够力排众议,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真是大智大勇之人,张勋佩服得很!”
汉纳根苦着脸说道:“你不要恭维我们,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我们两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勋暗笑,这个洋鬼子还有些自知之明,当下正色说道:“汉纳根先生差矣,您这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菩萨情怀。”
“但愿是吧。”汉纳根瞪着蓝眼睛,很无辜地说道。
张勋说完了恭维话,话锋一转,皱眉说道:“不过,在下认为,两位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在方法上,还很值得商榷。”
罗鸣芳正在焦头烂额,忽听张勋的口气,似乎是有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急忙说道:“张将军有何指教,但说不妨。”
张勋说道:“按照这个整编方案,不知罗副团长和汉纳根大人将担任何职?”
罗鸣芳说道:“按照汉纳根大人的意思,我担任副师长,汉纳根大人担任参谋长,师长一职自然是现任团长周宪章担任,只是周宪章现在身体不适,在下作为副师长,暂时代理师长的指挥权。”
张勋面露沉吟之色,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