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线……………………
京都,鄢家。
鄢如月穿着适宜远行的窄袖紧身深衣,衣上绣着既精美又典雅的花纹,袍子几经折转,绕至翘臀束然向下,又宛若喇叭开口似的张开,体态纤美适度,容貌绝美涣然,简直就是嫡尘的仙子一般!
古代汉人女子的服饰远没有现代那么繁琐冗杂,特别是她们的脸上不用摸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然去雕饰的美感,其实更能动人心弦。
方誊就站在她面前,也穿着远行的装束,背后还有一个包裹,颇有些犹豫地说:“如月学妹,你真的决定了?”
鄢如月水眸一眨,肯定地点点头:“是的。我决定了!要救渊让君只有尽快接淮南侯或者胡公殿下回京,除此之外再无他法!惠儿昨晚哭着回来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可是,我去就行了,你又何必亲自离京?万一被令尊知道了,还以为我拐带了你呢!”方誊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鄢如月笑道:“你又没有三头六臂,去了南边接你父亲,难道还能同时去接胡公殿下吗?!”
“可是,胡公殿下的车驾到了哪里你也不晓得,这么走能找到吗?就算找到了,你又该如何告知胡公殿下此事呢?”
“滕宇君,你不要小瞧了我们鄢家的实力。胡公在渔阳练兵,这次进京必定走水路。我们鄢家商船无数,每日往返渤海与雒阳之间可是不少。我已经问清楚了,五天前有人在温县看见了胡公殿下的官船。我坐船走孟津、涉水,最迟明日正午就应该能碰上胡公殿下,到时候我让惠儿出面,定能获得殿下的召见!”
方誊看她计划已定,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从得知两位哥哥阵亡,自己已经成了家中独子之后,他便明白此时进京的父亲到底为了什么。虽然他此刻已经是不争的淮南侯世子,可心里却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满满的都是悲伤。
昨晚鄢准请他赴宴,明显就是想将鄢如月许配给他,从而跟淮南侯先挂上关系。方誊的声誉一向不错,现在成了世子自然是比纨绔世子沈云要好上百倍。不过没想到方誊是刚刚得知这件事,所以鄢准一时也不好多说其他,亲事成与不成另说,若是让人觉得他鄢准见风使舵,见利忘义,见财起意,临时抱佛脚……就不好了---虽然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鄢如月也不想在家里多待,跟父母吃了这顿有些别扭的“相亲宴”之后便和方誊赶回了学校。在校门口正好看见周惠哭着回来。当时已是亥时,方誊不方便再和两个女子待在一起,便先回了寝室。等鄢如月弄清楚了周惠哭诉的原因,便决定去找胡公殿下---她和詹姆斯想到一处去了。于是她和周惠分别准备,约定在运河边的鄢家码头汇合。
鄢如月和方誊通过帝大广场走向校门口时,却正好遇上从校外赶回来的詹姆斯。看见他们的装扮,詹姆斯吃了一惊,问道:“滕宇君,如月学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鄢如月对这个詹姆斯还是有些好感的,便如实说了。詹姆斯一听却有些迟疑地说:“学姐,我昨日去看过渊让君了,可是回来却找不到你们……渊让君让我转告你们,务必别找胡公殿下帮忙!”
“为什么?”鄢如月怔了。
詹姆斯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想,他是不希望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吧!他没说清,我是这么理解的!”
方誊转念一想,再结合自己昨天从陈乐那里得来的消息,便大致明白沈云到底在担心些什么。于是蹙着眉头道:“如月学妹,我看还是按照渊让君说的做吧!现在去找胡公殿下,只会让他为难。殿下毕竟是元帅,掌管三支甲等军团,不宜插手民政诸事,一旦让他出手相助,检察院的御史们肯定要弹劾殿下越权行事,心有不轨……朝堂复杂,绝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方誊说的还算是隐晦的,不过其中的意思却表达的非常明显。
鄢如月自然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闻言只是深深皱眉,眼中的忧郁却是让人看着心碎。
“女人天生就排斥肮脏的政治争斗,可是她们却屡屡不能避过这种斗争,连带着,她们也就成了这些斗争的牺牲品。”
鄢如月脑中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这是她的导师告诉她的。
“对,沈教授!”鄢如月忽然兴奋地叫道,“滕宇君,我们可以去找沈教授!”
詹姆斯疑惑地拧着眉道:“沈教授?可是临淄侯夫人沈筠如沈教授?”
“对,正是她!”鄢如月激动不已,“你们还记得吗,渤海侯遇刺的前一天,沈教授也正好搬回去居住,他们家就在渤海侯别府对面,我去的时候还看见临淄侯别府上下里外都有下人在打扫,如果隔壁的杜府有什么情况,他们的下人应该看见了,或许他们能帮上忙……”
方誊叹了口气:“别傻了如月学妹,他们现在怀疑渊让君买凶弑父,并不是说他亲自参与。除非找到其他的刺客,让他们亲口说出不是渊让君指使的,这才有用!否则别的什么都是白搭!”
这时,就见一身月白远行服的周惠骑着快马冲了过来,激动地冲他们大叫:“快跟我走,巡城司发现刺客尸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