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看李行瑾的模样,对自己是全然的感激,并无半分勉强,若是知晓了内情,怕是要恩怨两消,哪里还会感激自己。
徐延彻心中释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同李行瑾气了几句,然后便道:“时候不早,四公子不若早些回府,也省的长辈担忧。”
目送代璇和李行瑾两人离去,少渊和徐延彻并肩站立,突然嗤笑了一声道:“李四这个莽夫,倒是真心疼爱妹子。”
徐延彻看了他一眼,默然半晌道:“六公子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同在下这一句?”最初他尚以为少渊是为了自己而来,可一路相处,他竟然没有半点表示,这让他有些疑惑。。
少渊勾起嘴角,俊朗的面孔上带着些许玩味:“子续放着正事不忙,却对李家兄妹如此优待,临了还要派护卫护送回家,是否也瞧上了李四姑娘?”
也?徐延彻品味着这个字,才了然道:“原来六公子竟是为了她而来?”
“你这是何表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我不可以?”少渊拍拍袖子转身而笑:“便是你也瞧上了她,我也不会放弃的。难得碰上这样有趣的女子,不是么?”
徐延彻看着少渊,面上表情正经起来。他原本还想要解释清楚自己只是受人之托,对代璇或许有欣赏,但并未掺杂男女之情,可是听见少渊的话之后,却又改了主意,索性默认。
“你对她有几分了解?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她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有趣,又要如何?”
少渊闻言大笑道:“你又知道她不会是我认为的那样有趣?徐世子莫要想当然。”
这变换来去的称呼,让徐延彻对少渊多了一丝忌惮,索性便不再多言其他,只是最后道:“无论如何,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因为你的一时兴起而毁了终生。”
徐延彻并未被少渊的态度惹怒,反而面色平静的了一句貌似劝慰的话。他认真的态度让少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半晌才又轻笑一声,摇摇头。
夜晚的冷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徐延彻也不想再多什么,厚重的黑披风随手一扬,随即系好带子,同少渊示意了一下后便转身离去。
少渊则是一个人站在路口,负手面对着徐延彻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轻声道:“那又如何?又能如何?不过如此罢了。”俗话木已成舟,谁还能够反悔?
然则四下无人,只除了门沿下随风飘荡的风灯,他的轻语如同呼啸而过的夜风一般,彻底消散。
少渊将自己的马车送给了代璇,所以李行瑾和代璇赶到玉兰街时,正好碰上走大路回来的紫苏紫萍还有一众护卫,两个侍女见到代璇便扑了过来,一个红了眼眶,另一个则是泣不成声。
代璇摸着紫萍的头,笑道:“看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这要是叫人看见,我都没处解释去。”
“姑娘还取笑人”紫萍抽泣了两声,才抹着眼泪道:“奴婢都要吓死了,幸好姑娘你安然无恙,等奴婢回府,一定给徐世子立个牌位天天给他上香”
代璇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立个牌位?这哪里是感谢,是诅咒吧?
只是看紫萍的样子,代璇却是没再刺激她,而是安慰道:“好,咱们一定好好谢谢他,快别哭了,叫人笑话。”
紫苏在后头递上了手绢,眼神却落在了周围几个身强体壮,气势不凡的护卫身上,顺带悄悄戳了戳紫萍。
紫萍这才看到周围多了几个陌生人,然而以她的身份却不好多嘴,只是同紫苏对视了一眼,彼此打量着那些人。
代璇也没有介绍,只是收敛了笑容看向众护卫,朗声道:“今日众位辛苦,我都记在心里。”见众人面色一松,代璇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随即道:“等回府后,哥哥一定会有赏。不过有一点,”
代璇冷声道:“今夜之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大家都明白了?”
代璇同李行瑾使了个眼色之后,便上了马车,扭头对两个侍女道:“你们同样,谁也不许多嘴,尤其紫萍,不许对姚妈妈,听到没?”
“那姑娘,我们……”紫苏略有所思,紫萍则是有些为难。
“若祖母知晓你们把我弄丢了,会怎么样?”代璇冷声道:“若是不想落得钱妈妈那样的下场,就闭好嘴巴。”
钱妈妈是代珍的乳母,因着上次清水居的闹剧,直接被发卖了。
见两个侍女眼中有了明白的害怕情绪,代璇便靠着软枕闭目养神起来,今晚局面混乱,在旁人眼里,她是独自失踪了一个将近两个时辰,不管是同徐延彻在一起,更甚者是被人掳走或是如何,传出来都对她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