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鬼鬼祟祟的从后巷摸到大街，看见天边泛起了晨光，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远处不少香港军装警察正忙着酒店布置封锁线，警戒黄线和路障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杨星也不由头痛怎么离开，总不能主动上去亮明身份吧？昨晚这里至少开了上百枪，是一等一的大案，即使自己有关系，进了警局恐怕不呆满48小时休想离开。

“这边”，“金先生”动人的女中音响起，杨星和吴刚强看她轻松地把几十斤重一个下水管维修井盖抬起来。杨星凑近一看，黑洞洞的的井口下传来一阵阵不名排泄物的恶臭，不由心生畏缩。“这地方能下人吗？四周黑漆漆的，摸不到方向，不要到时在里面卡住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死在下水道里的亿万富翁啊！”杨星调侃的的问道。

“金先生”张嘴露出如同细白陶瓷般排列整齐的牙齿，嫣然一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们没经过我们这种专业训练，逃亡期间就不要想着舒服了。对了昨晚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彼此不用再遮掩。我还是告诉你的我的真实名字，加强彼此的信任吧。我叫娜佳林耶娃，熟人一般称我娜佳，我的中文名字叫林佳娜，幸会了杨星先生。”

她主动伸手给杨星，他轻握了一下她体温微凉的手掌，心想自己一晚上的忙碌总算换得了她的真名，彼此关系总近了一步。

“我们不管到哪里，都会第一时间摸清周边的地理情况，特别是地下管网的分布。普通警察设卡一般都不会盯着地下的。维景酒店附近的下水道历史悠久，有一条废弃的支线直通海边，里面除了气味不好闻外，比较干燥也没什么蚊虫鼠蚁，我都实地勘测过的。”林佳娜说完就一马当先的爬下去。

杨星这时觉得专业人士的确有一套，除了打打杀杀的本事外，会先先考虑好退路，这份谨慎才是她能逢凶化吉的王牌吧。虽然这位美得不像话的女士大概堪比一整对俄罗斯空降兵，但人家女性都主动在气味刺鼻的下水道里打头阵，大男人杨星和吴刚强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上了，吴刚强还依照吩咐把井盖归回了原位。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管道里，杨星隐约看见前方的林佳娜手持一台小巧的gp定位仪，才放下心中大石。94年美**方宣布向全世界免费提供gp导航权，此时的gp导航技术已经很成熟，林佳娜用的还是军方型号。他闻着前方她身上散发出连周围恶臭都无法遮掩的香气，跟着她的脚步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似乎也没那么不便了。

十几分钟后，三人从一处通往维多利亚湾的管道出口中爬出来，正看见东方海面上一轮火球喷薄而出，万千金线撕开了沉重的青灰色天幕，灿烂的阳光映着碧波，预示今天风和日丽，是一个明媚的春日。杨星他们感慨，谁能设想不久前大家还在殊死搏杀，生死只差一线，还不知能不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呢？

沐浴在晨光中的林佳娜宛如刚从爱琴海泡沫中诞生的维纳斯，不过过了昨晚杨星可不会被她的表面所迷倒。她递给杨星一张香烟盒模样的装置，“这是秘密联络器，把它卡在电话话筒上，会根据的你的设定自动变换男女声和加密。它是一对，我有另一个，只有我的才能解开你的通话。别人窃听的话只会听到一堆无意义的噪音。它和卫星电话配合使用，还能隐匿你的位置，用它和我进行单线联系，一定要保管好！”

杨星盯着盒子显示屏上不断变幻的电子数字，知道这种装置都是超级大国冷战时绝密发明，不由对林佳娜的身份更好奇。显然昨晚的战斗已经让她对杨星另眼相看，提供这种她的秘密通讯手段就是证明。

为了更了解这位间谍王后，他试探问道：“你到底替谁办事，苏联的克格勃？那边是俄罗斯的对外情报局了，还是乌克兰的国家安全局？恐怕他们穷得付不起请你的费用吧。难道是中情局（cia）或美国国家安全局（na）？”

林佳娜似笑非笑回应杨星：“杨先生虽然帮了我，但要谨记我们这一行的格言‘不要试图了解太多事情，因为它往往预示着危险’。你不是圈里人，如果可能，最好忘掉昨晚的一切。现在我对你的考察还没结束，可不要得寸进尺哦！我现在要去解决我的麻烦了，希望下次见面我们彼此的麻烦都已经解决了！”

说完她转身在嶙峋的海边礁石上几个跳跃，就像忽然在杨星面前出现般又消失不见了，不是手里还有留着她体温和香味的联络仪，这是恍如一梦。对于这位来历背景都扑朔迷离的女性，杨星始终有畏多于敬的感觉。

他转头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身躯摇晃的吴刚强，赶紧扶住他，“好了，我要送你去个地方，你这枪伤，看来只有去求新华社香港分社那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