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掩住嘴,想了想纠正自己的说法:“也不能说是所有人,那些孩子没事,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将那些孩子全都控制起来了,现在他们在地下睡得很香甜。”
“那些念能力者应该不是特别强吧?”信长咽了口唾沫。
“单论身体素质的话,的确不强。”库洛洛颔首,“不过要同时解决四个,也不知道莱尔是怎么做到的,从尸体的位置来看,大概是在瞬间判断出了最适合的攻击路线和攻击顺序,随即动手。从她的伤势来看,当时完全没有防御,所以反而能把攻击力提升到最大。”
他耸了耸肩:“不过这都是从现场痕迹来看,因为我没有亲眼见到,在我感觉到地下传来的强大的气后,尽管立刻潜入了地下室,却也只看到无数被一击毙命的尸体,还有倒在最后的莱尔。”
蜘蛛们简直不敢相信,纷纷扭过头去看浴室的情况,磨砂玻璃制作成的移动门无法透视到里面,不过很快玛奇就走了出来,表情依旧冷淡:“伤口缝合完毕,以莱尔的身体素质,大概需要三天才能初步愈合,至于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还得看她自己的毅力。”
“居然要这么久。”信长抓了抓头发,“不过玛奇,你不能就把她丢在浴室里不管吧?”
玛奇冷冷地看了过去:“她需要清洗,但是伤口不能碰水,又必须得擦干净才能换上衣服,所以还是先放在浴室。”她顿了顿,扫视一圈,“你们谁来负责清洗?”
“我来吧。”派克诺坦说道,虽说在昏迷状态下无法查看莱尔的记忆,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和这个无关了,仅仅是出于同伴的想法,去帮助莱尔罢了。
派克诺坦的速度不慢,飞坦看到莱尔躺在床上只是十五分钟后的事,她穿着米白色的睡衣,飞坦却觉得莱尔的脸色比这套睡衣还要白,也不知道失血多少。
库洛洛拿着书进来看了一眼,确定莱尔在恢复,就又出去了,还问了飞坦感觉如何。
其实也没多大感觉,飞坦答完后库洛洛也就离开了,继续留他和莱尔待在房间里。
确实心里没什么感觉,既不生气也不难过——倒不如说他很久没有难过这种情绪了。莱尔是新的团员没错,只是太新了,还没有多大关系,所以看着她受伤也没有多想。
毕竟她已经屠掉了整个地下室里的人了,他就算想动手也没得玩了。
在这种情况下,飞坦才真的把莱尔看做一个小孩子,她之前的表现太成熟,而且想到莱尔的战斗力,飞坦也有些意外,对莱尔的重视又多了几分。强大就好,不容易死。
想了半天飞坦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转悠什么,反正蜘蛛们都这样吧,在团长没有下任务前,都是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就连走神也是一样。
就在飞坦想着要不要去问问团长地下室里的孩子是什么情况时,他听到床上昏睡着的莱尔发出了脆弱的呜咽声。他很讨厌这种声音,太弱了,却还是抬眼看了看莱尔。
她大口喘息着,似乎挣扎在痛苦中,每当飞坦以为她要叫出声来时,她都会咬住自己的下唇,让叫声变作低低的呜咽,像是受伤了的小狗,还是在瓢泼大雨中淋得湿漉漉的小狗。
飞坦“啧”了一声,觉得到底是小孩子,这样的声音吵得他头痛。他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这个房间,却听到莱尔低低地喊了声:“救我……”
脚步就这么停下了,飞坦面对着门站了一会儿,想到那瓶贴着蓝色便签纸的牛奶,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抓住莱尔向上伸着的右手——也不知道她往上伸能抓住什么东西。
手指几乎是在瞬间被扣紧了,飞坦皱了皱眉,注意到莱尔脸上痛苦挣扎着的表情有所好转,最后还是没把莱尔的手甩开。他凝视着扣住他的食指一侧的这只手,手背很白,皮肤看着也很细嫩,只是现在上面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有种残破的美感。
除了伤口,跟着皮肤还能看到交叉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突起更明显的是骨节,手背的皮肤被绷紧,于是那些伤口再次崩裂开来,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也不知道会不会疼——飞坦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垂着眼睛又看了看莱尔,确定莱尔脸上的表情停在了平和,就慢慢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难得地放轻了动作。他不是直接将莱尔的手放在了被面上,而是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手臂放进去,又重新盖好被子,甚至还给莱尔掖了掖。做完这一切,飞坦觉得自己大概是太无聊了。
算了,就当做是认同了她的实力吧,能一口气解决四个念能力者,也没那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