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宁王府。”
这是一个陈述句。没有惊奇、鄙夷、或是嘲弄的意思和语气,这让虞仙因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也没那么荒唐过分,小心翼翼得抬起头。
“申时轶?”
正对上临江王冷淡莫测的眼珠,虞仙因鼓起勇气定定得看着她,如果虞阿圆能够征服这个男人,为什么她就不行?!
“不,是宁王殿下。”她轻声道,纠正他。
“宁王。”那双冰冷的眼珠看她的时候,似乎带了些评估审度的神色。
虞仙因露出自己对着镜子练习过许久的、怯怯的笑容,“王爷,您可以叫我阿满。”
金丝楠木桌上摆的满满当当一桌子美食。
烤乳鸽、醴鱼臆、烤毕罗、炙鹿肉、蒸团糕、乳酥酪、嫩鸡黄焖汤,还有黄豆蹄花盅,五彩米饭,虞盛光扫了一眼,笑着道,“你们是要把我当小猪喂养么?”
色戒笑道,“殿下没养出来几两肉,这丫头倒是又长高了!”
说的是豆角,她正是抽条该快发育的年岁,吃的好,自然更加窜的快、养的皮光柔滑,果然那一张苹果脸都圆通通的,像个小苹果。
豆角喜滋滋得指着装着炙鹿肉的碟子,“殿下殿下,这个鹿肉,是西平郡王殿下今天刚打来的,鹿肉最是滋补,您快些用吧!”
“鹿肉滋补,你知道补的什么?”春衫打趣道。
豆角傻呆呆的,“不就是给咱们家小姐补身子……”
色戒却笑春衫,“你这蹄子,你倒知道鹿肉是补什么的了!”
几个婢女都还是闺女,几句话把各自全绕进去了,不由都是红着脸儿吃吃得笑出来,豆角傻乎乎的,但见这几个平素严肃沉静的大姐姐,也难得露出寻常女儿家的傻气,也跟着嘿嘿笑着。
虞盛光也红着脸。
近来她虽还养着,但那家伙日日来歪缠,总还有些亲密的举动,他又是个世家公子的作风,总不爱避人,真真是个尴尬。
一顿饭说说笑笑得吃罢,小空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布包的包裹。
虞盛光问,“这是甚么?”
小空将那物放在榻桌子上,“奴婢不知,是临江王使人送来的,让殿下亲启。”
申牧。
室内安静下来,虞盛光示意豆角等小婢女先出去,身边只留下色、空、春三人。
她将包裹打开。
里面是一架碎琴,一张碎裂了的七玄琴。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
虞盛光微蹙起眉。
“这架琴,虽比不上你师傅的孤桐,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这是申牧最喜爱的一架琴。
虞盛光手指抚过已经碎裂掉的琴身,还有崩断的琴弦,七根弦断了两根,圆池也裂了,一道深深的裂纹横刻在其上。
“临江王这是什么意思?”春衫的声音小声问道,这——并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