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或者……死!
祁是孤身一人过来见他的,胆子倒是很大,也不怕她翻脸不认人。
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长久统帅战部指挥战斗让他多了几分威严,不像之前好像出窍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多少让秦慕儿有点羡慕,她也是战将来着,可惜没能培养出这种气势。大概是跟指挥风格有关?武地坚持认为,她在指挥的时候,最适合她的形容词就是……癫狂?
当两人真正的面对面的时候,秦慕儿突然觉得有些失落。眼前这个人不像她初识时候那么冷漠,眼里带着几分歉意几分怀恋。
当她意识到自己动心的时候,最常做的就是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不一样的情绪。
那时候的她失败了,现在,好像成功了,可是,并没有期望中的喜悦。
相对无言,这样的情形其实有些尴尬,她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而祁,本来就不善与人交谈。
所以最终,还是要自己来。
“听说你在找我,有什么事么?”大概是最近睡的太多,她有些提不起精神,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男人。
“我想见见你。”
从他们分别到现在,其实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对修士来说,几年而已眨眼就过去了,殊不知时间最是无情,几年时间,足够遗忘一些东西。
祁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一点。
她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现在看仍然还是,每一寸都那么符合自己的审美,她甚至还记得他手心的温度,怀念他冷漠下流露出的那一丝温柔。
只要肯点头,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她会得到曾经想要的,现在还怀念的东西。她得承认,那么一瞬间,她动心了。
为什么不原谅呢,他都已经后悔了,他甚至在几年前就想要补偿了,还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在几年后的今天来这里找他,这代表着什么,她是明白的。
如果,她没有看到门外,柳欺声那一闪而过的带笑的面孔,恐怕会被自己说服。
那个男人的微笑,让她刚刚有了些温度的心猝然冰寒。已经萌芽的,小小的念头被硬生生的掐死。
“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祁眼中的光芒好似黯淡了,他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索该怎么说,然后开口:“至少,给我个道歉的机会。”
秦慕儿嘴角扬了扬,摇摇头,“不用了,我又没怪你。”随即抬头看他,又道:“祁师兄,我很感谢你的教导,至少我以后不会因为同样的错误而丧命。”
在她的注视下,祁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
她有点心疼,所以没能够送他一个微笑,来为自己的话做一个完美的收尾。她果然,还是太心软了么。
“是我的错。”祁的声音苦涩的让人心疼,“你……这些年还好么?”如果可以,他不想问出这话,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真的开始形同陌路。
“还不错,跌宕起伏,我自己都觉得吃惊。”秦慕儿的语调轻快,好像之前那些在别人眼里的麻烦并没能给她带来多大困扰。
而事实的确如此,在柳欺声的运作下,她的日子过得很如意。
然后,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似乎都离不开那个叫柳欺声的男人。这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她有点言不由衷的想。
秦慕儿不知道,相处那段日子,不止她了解祁,祁也很了解她。所以,他知道眼前已经脱去了一身稚气的女子走神了,在面对他的时候。
她在想着什么人,好像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微笑。
明知道无法挽回,可真正到了这个地步,心底藏得最深的那个角落仍然会一阵阵抽痛。他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为了愧疚而绝望,第一次想要恳求对方的原谅,第一次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伤的体无完肤,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原来做错一件事,要付出的代价竟然会这么大。
“如果,你想回来了,可以随时来找我。”他能做的,只剩下这些。
秦慕儿笑了,她点点头:“我会的。”客套的,疏离的回答。
那个人走了,走的很干脆,和他这个人一样干脆利落。
周围,他的气息渐渐消失,就好像从此之后,这个人会走出她的生命一样,明明是自己的选择,仍然会止不住的心疼。
她甚至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坚持那些所谓的底线,失去了他,自己这辈子真的还能遇到另一个祁么?
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放手。
“后悔了?”柳欺声靠在门边,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好像巡视领地一样,从她脸上扫过。
“偷听人家谈话是不礼貌的。”她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心情恐惧,所以说话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柳欺声竟然也没生气,一派淡然,“陌生人出现在这里,作为主人的我有必要知道他想做什么。”
连偷听都能被冠以如此无耻的解释,这人简直没救了。他的下限到底是有多低,或者干脆没有那种东西?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想要发表什么感想么?”秦慕儿忍着心里的怒火,昂首问。
他微笑给出了答案:“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秦慕儿翻了个白眼,她真好奇,这人脸皮有多厚,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难道从来没有意识到祁看起来比他好多了么?人品至少甩他一条街!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屑,柳欺声吐出四个字:“优柔寡断。”
或许是吧,她承认。不过这也是一种温柔的表现,至少他不会强迫自己。然后,她问出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话:“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柳欺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做我的女人,或者……死!”
秦慕儿看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浑身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