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严韵。
她笑嘻嘻地看着裴慕,说:“你才出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你……你等我?等我干嘛?”裴慕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愣,说完后下意识瞥了温姜一眼,她的脸色果然冷了,他好不容易逗她露出的那点笑意,被蹦出来的严韵全赶没了。
“你忘啦?唉,记性真是有够差的啊。”严韵啧了一声,“昨晚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要游戏光盘么?我今天带了啊,一直在这等你,想拿给你来着,哪想你居然出来得这么晚。”
“啊……哦、哦,我忘了。”想想确实有这么回事,裴慕摸摸后脑勺,干干地挤出一笑,伸手道:“那你借我吧。”
严韵从书包里拿出光盘,递给他,快伸到他手中时又突然拿回去,她唉了一声,挑眉道:“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不要请我喝点什么吗?我可是特意给你带的。”
“啊?”裴慕一愣。
请她喝饮料没什么,可这样一来,他和温姜两人的队伍,就要再加上一个严韵了。
见他犹豫了,严韵的笑缓了弧度,她说:“我一下课就在这儿等你了唉,为了等到你出来,顺路一起回家的同学全都先走了……”她歪歪头,笑容有点晦涩,有点失落,又说:“好吧,我忘了现在不是以前了,小学时我们常常一起回家的,这么久没见,估计和我一起你也会觉得有点尴尬吧,刚刚的话就当我……”
“你要喝什么?”裴慕在心里叹了口气,问她。
严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复又欣喜地笑起来,“就喝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喝的那种!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
“你们慢聊,我有事先走了。”温姜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对裴慕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一秒都不多做停留,迈开大步将他们两人甩在了身后。
“温姜!”裴慕心下一急,抬脚想去追她,才走出一步,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严韵一脸不明,拉住裴慕的手腕惶恐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她这么一扯,错过了追上去的最佳时机,温姜已经走得没影了。裴慕抿唇看了好几眼,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其他的什么,回头对上严韵的眼,没心情说安慰的话,动了动唇,只憋出一句:“……没有,你想多了。”
……
温姜她妈妈已经帮她报了美术班,今天刚好要去上课,原本是打算和裴慕一起走到他家附近的,刚好画室也在那边,谁知刚出校门就冒出个严韵。她不耐烦看到严韵,也不想浪费力气浪费心情去应付,干脆就一个人先走了。
她一向都这样,对于不喜欢的人,从来不愿强迫自己去和对方虚与委蛇。裴慕会不会不高兴她也不管了,要是他因为这样而生她的气,那以后她会识趣地少和他来往。
在画室里安安静静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回家时天已经擦黑,在凳子上坐了这么久,不仅脖子有些酸,肚子也饿到不行。
裴慕和严韵的事经这一个多小时的静心,已经被她忘到了脑后,拐弯过马路时脚步还算轻快,谁知一辆单车突然毫无预警地从巷子里冲出来,刹车不及,她也退步不了,就那么被撞倒在地。
骑自行车的是个非常高的男生,见撞着人了,赶忙把车甩到一边过来扶她。
“你没事吧?”男生的声音很好听,听得出来正处在变声期,却没有那种鸭公嗓的感觉,他扶着温姜站起来,靠的近,大夏天身上没有汗臭,反而非常干净好闻。
脚有点疼,可能脚踝处擦着了,但应该没有扭到,这样算不上受伤,温姜借他的力站起来,连连说着没关系,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我送你回去吧?”男生有点愧疚,“实在不行,我看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
“真的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小皮,你不用……”温姜笑了笑,边说边抬眸朝男生看去,然而,后半句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男生有一张很俊的脸,鼻梁挺,眼睛大,轮廓深邃,每一样五官单拎出来都好看,拼在一起更好看。给头发眉毛染个色,再戴个美瞳,他小扮一下外国人不成问题。那嘴唇有点薄,她一向都被人夸唇色好看,可他的嘴唇,却比她的还要更粉。
听说薄唇的人都很薄情。
温姜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
“怎么了?”他疑惑又善意地微扬唇角,“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就这一笑,好不容易回神的温姜又愣了。
好看。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秦舒一样拽文绉绉的句子她不会,有点词穷,有点语言匮乏,搜寻了半天连句能夸他的都想不出来,她只能在心里干瘪瘪地感叹……
真好看,他长得真好看。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严韵和裴慕混在一块儿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从一开始只是课间来找他借书说说话,到后来发展为放学在楼梯口等他,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