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惊讶得合不拢嘴,心想古代这什么规矩,当真是男人的天下啊?古代就是这样的,奴婢和歌姬都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可以任意处置,当然包括上床了。不过,也有刚烈的奴婢和歌姬,宁死不从的,比如《红楼梦》里的鸳鸯,她是有贾母罩着,所以可以不给贾赦当妾室,要不然,她只有一死才能逃脱这个命运。
对这些,司徒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现在自己成了其中之人,便觉得有些突兀,更不会享受古代男子的这种所谓特权。
司徒策不敢再往下说,忙说头晕,玲珑便替他整好被子,拉上帐幔,退到外间房里睡下了。
司徒策并没有能睡多久,便被叫醒了。叫醒他的,自然是丫鬟玲珑。
玲珑道:“老爷,东厂的刁大老爷派了轿子来接您,说有急事,请您务必去一趟。”
司徒策本来醉酒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一听这话,便如同被人倒了一桶冰水,立即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也不吭声,在玲珑帮助下,匆匆穿好衣袍,急匆匆来到前堂门外,果然见到一顶小轿停在门口,一个穿着短衫的黑大个哈着腰低声道:“爷爷,您请上轿!”
一听这称呼,不用看人,司徒策便知道是东厂的那位副管事憨熊,打赌输了非要拜自已是爷爷的那位。司徒策嗯了一声,钻进了轿子。
轿子在夜深人静的街道快速往前走着,从东厂的侧门进去,很快来到了刁鹏的宅院。
刁鹏已经等候在门口,亲自上前撩起帐帘,低声道:“实在抱歉,小弟要在这里陪同严阁老派来的人,不能亲自去迎接大哥,还请恕罪!”
司徒策吃了一惊:“严阁老派人来了?”
“是!”
“谁?”
“严同老的亲儿子严世蕃!“严嵩居然派自己的儿子日夜兼程从京师赶到镇海县,可见对此事的重视,司徒策更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否则,轻率地帮锦衣卫破案抓人,那只怕就成了揪老虎胡须了。
他跟着刁鹏来到书房,便看见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人,便是隐藏在东厂衙门里的严世方,一脸惶恐样,而坐着的那位,是个中年人,肥肥胖胖的,看不见脖子,脑袋好象直接撞在了肩膀上。风尘仆仆,阴沉着脸坐在哪里,眯着一只眼,确如刀剑一般凌冽,死死盯着他。
不用问,这位肯定就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蕃!
果然,刁鹏上前介绍道:“大哥,这位就是内阁大学士首辅严阁老的公子,工部左侍郎严世蕃严大人。
一严大人,这位就是我们镇海县县衙刑么师爷司徒策司徒柳11先生,也是卑职的结拜大哥。”
司徒策拱手道:“参见严大人!”
严世蕃仿佛跟一块石雕似的,没有任何反应。司徒策给僵在子那里,心中不快,心想老子帮你们严家擦屁股,你们还来给老子脸色,好,那就看看谁给谁脸色!
司徒策慢慢直起腰,瞥了一眼严世蕃,淡淡道:“严大人一路辛苦,两天两夜八百里加急赶到镇海县,屁股只怕都要跌破了吧?”
前面说的到还是中规中矩,可是最后一句,不刁鹏吓得差点蹦起来,紧张地瞧着他。
严世蕃也是一愣,眯着一只眼睛转了一下眼珠子。
司徒策好整以暇,接着说道:“严阁老让严大人骑马飞奔,玩命似的这般辛苦,两天两夜没合眼,到这里来,不是为了瞧在下玩的吧?那边锦衣卫可是磨刀霍霍了,等着朝你们东厂软肋上捅,严大人还不紧不慢地瞧着在下玩,这要让严阁老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很欣赏呢?”
严世蕃胖胖的脑袋晃了一下,终于开口了:“你那两幅画,到底要说什么?什么软肋要被人捅,把话说明了!”
司徒策笑道:“原来严大人是来跟在下磨牙来了,那严大人一路劳顿,你先歇息一夜,明日咱们再慢慢聊,嘿嘿,我们能等,就不知道锦衣卫那边能不能等。在下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站住!”严世蕃胖胖的大手往扶椅上一拍“你回来!”
司徒策站住了,却没有回身:“我是一番好意,想帮帮你们东厂,免得被锦衣卫整垮了都不知道。不过,好心往往被人当做驴肝肺,这也是常事。大人既然不在乎,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本官怎么不在乎你的好意了?”
“要是在乎,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跟我这慢慢磨牙?”
“本官怎么明知故问了?”
司徒策转过身,一指他身后的严世方:“你的这位堂兄弟已经跟你在一起,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跟他询问事情经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画像是要做什么,还来问我,不是闲得没事磨牙吗?嘿嘿,都火烧眉毛了,还不着急,我不知道严阁老是不是也这样,不过我想不是的,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派大人你八百里加急赶来这里处理这件事了!”
严世蕃回头瞧了一眼严世方,肥硕的脑袋缓缓点了点,很是有些费劲,道:“你很聪明,也很大胆,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没有几个。你是不是依仗着你有功于我们东厂,才这么大胆?”
司徒策道:“有功?嘿嘿,谈功劳太早了点吧?锦衣卫已经抓到了蔡耀,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找上你们,~嘿嘿,严阁老的亲侄儿率领两位东厂鹰组杀手,将锦衣卫同知的家人三口劫杀,一车极品青瓷器劫走,不知道这个消息捅到皇帝那里,万岁爷会不会很高兴?朝廷那帮子监察御史会不会无动于衷?
严世蕃胖胖的身躯一震,司徒策的话捅到了他的心坎上,严嵩接到这三幅画,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立即猜到了出了什么大问题,便将严世蕃叫去询问。这时的严嵩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是让严世蕃帮着处理的,这次派严世方去镇海县公干,就是严世蕃作出决定的。严世蕃已经通过东厂密保密报得知锦衣卫二号人物,同知魏岳峰爱妾的亲哥哥和两名家丁被杀,一车上好青瓷器被劫走,他立即明锐地感觉到很可能是自己人干的。
因为,现在严世蕃的父亲严嵩跟次辅徐阶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严世蕃已经密令,利用可以利用的机会,打击徐阶集团!锦衣卫便是徐阶的忠实拥护者,从各方面打击锦衣卫也成了严世蕃的重中之重。
所以,他得到这个密保,立即猜到了可能是自己的堂兄严世方做的。虽然这件事不会对徐阶集团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但是,却是可以给对方集团成员造成精神上的恐怖,让其人人自危,包括他们的家人!从而从内部动摇分裂他们。使那些怕死的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支持徐阶!
这次他派堂兄严世方去台州公干,并没有部署他们刺杀魏岳峰的家人劫财,而是让他们见机行事,顺便寻找机会打击徐阶集团,虽然他知道他堂兄严世方没什么本事,但是,派去的两个鹰组杀手,却是绝对老辣沉稳的,他相信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好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遇到了司徒策这位穿越过来的现代法医,用现代刑侦技术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件案子锦衣卫是破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