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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誉对她的语气极为不满,忍气吞声道:“本王就是来向夫人禀报的,对方身手太高,派出去的五个人全都负了重伤逃了回来,如果不是对方存心想要捉拿留活口,只怕连性命都会不保。”
“什么?”央夫人尖利的声音震得身边的花树飘落细小的花瓣,“怎么可能?那人的武功怎么会这么高?”
李景誉道:“本王问过您那五名属下了,说他们攻击的虽然是个胖子,这可个胖子却体形小了许多,不是前边提到的体形巨大的大胖子,夫人,看来莽山村之事已引起其它人的注意,夫人,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央夫人的目光冷似寒冰:“我来中原做什么?就是为了找到他们,如今好不容易要找到他们的老巢了,你叫我放弃?”她狠狠地道,“不,我一定要从他们手里得到那样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脸色变得通红,仿佛脸上似有内火燃起,虽有黑纱蒙面,也隐隐透出些红光来。
央艳茹忙道:“母皇,您别着急,时辰到了,我扶您去轿子。”
央夫人身上直哆嗦,任由央艳茹扶着,踉踉跄跄地往那轿子而去。
李景誉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心道,这轿子里到底有什么?为何每一次她发病,都要在轿子里呆上一个时辰?轿子周围更派高手监看,连自己都不准许踏进那放轿子的院子里?
她们不相信他,他是知道的,他对她们,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他咬了咬牙。如果不是上一次在宫里的那场失败,他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田地。要求助于一个小国寡民的女皇?
叶子初没有被找到。也不知道他躲到了哪里了,这个人是个马蜂窝,如果不尽早除去,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他一边想着。一边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还没走几步。却听到那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如有人在经历世间最痛苦之事,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听到的。他皱了皱眉头,往那惨叫处望了一眼,拔脚离开了院子。
央艳茹在轿子外等了许久,听到轿子里呻吟渐渐降低了,直至月亮升上了枝头,那轿帘才揭开了。央夫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脸色苍白。但脸上的褶子却平复了许多,央艳茹见了,低声道:“母皇,您又用那桃媚了,桃媚少了花妩,越使用便会中毒越深,母皇,您不是说过,只用玉合雕减少病痛的么?您在玉合雕上加了桃媚只怕您会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央夫人叹了一口气道:“艳茹,与其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玉合雕上如果不加上桃媚,只能帮我刺激一下穴位,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央艳茹担忧地道:“但是母皇,这么一来,您中毒会越来越深了。”
央夫人恨恨地道:“黛色的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算计好了的,只有长期地问他们拿那花妩,才能享受此样东西的妙处,为了摆脱他们的控制,我叫御医百般试验,终于研制出了花妩,这才下手准备除去他们,哪里知道那花妩那样的难制,这些御医到底没用,用他们的东西,时间长了,便看出不妥来了,可惜我知道的时侯,已经太迟了,黛色的门人死的死,逃的逃,他们逃到了中原,隐姓埋名,如果不是里面出了一个叛徒,闹出假扮皇帝之事来,我还当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寻找到他们。”
央艳茹知道母皇心思慎密,绝对不可能让对她有威胁的人在东女国存在,黛色因为和朝廷关系密切,有越来越坐大的趋势,这才使母皇下定了决心,决定不受其挟制。
当年的那场变乱发生在她出生之前,但她也听人提过那场变乱,宫内牵连的人有几千个,母皇最喜欢的王夫因和黛色的人来往过密,都被她杀了,而黛色的门人在东女国原本有上千人之多的,到了后来,逃往中原的,不过百来人而已。
这件事的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楚了,但她明白,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母皇会不惜一切手段。
她只是有些担心,这里到底不是东女国,是天朝人的地方,为了寻找出黛色门人,她们在这里已经制造了太多的命案了,已经引起了中原最大的帮派的注意,她担心他们会成为众矢之敌。
会给东女国引来大祸。
到了她登基的时侯,又岂会那么的顺利?
“茹儿,那个人,可曾好好儿的看住?”
央艳茹一怔,想了一想,才知道母皇说的是什么,忙答道:“看守得好好儿的,他不会知道的。”
“这三殿下现如今虽然帮着咱们,但此人生性凉薄,无利而不往,咱们也得防着他,这个人,可是咱们将他捏在手里的把柄,如果他对咱们不利,就把这个人抛了出去,茹儿,他什么都招了么?”
央艳茹笑了笑,脸色娇媚,道:“全都招了,他虽然狡猾,但怎么抵挡得咱们的询问手段?”
央夫人道:“别让三殿下查觉了,这院子里放的是轿子,他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他四周围寻找不获的人,却也藏在这里,茹儿,可别让他死了。”
央艳茹笑道:“死不了的,母皇,在问询之时,他百般求死,但凭着咱们的手段,他却是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
此时,忽有一声如野兽般的叫声从院子角落里发了出来,那声音凄惨冷厉,如困如陷阱的虎豹……
央夫人皱了皱眉道:“既是问清楚东西了,怎么还让他能发出声音来?还不别喂些哑药,使他暂时变哑?记住,可不能让他真的哑了,真到了那样的地步,还要他来控制李景誉。这棵棋子,可不能让它废了。”
央艳茹忙低声应了:“母皇说的是,是儿臣疏忽了。儿臣这就去办。”
她招了招手。唤来一名侍婢,那侍婢手里捧了一只暗红色的小盒子,随着她往院子中央的那口枯井而去,月光正当头顶。直直地照射下来,将井底照得极为明亮。只见井底的那人,披头散发,眼有红丝。他听见有人来到。抬起头来,系在洞壁之上的铁链子拉得哗哗直响,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唤。
那侍婢道:“殿下,他已经吃过哑药了,还要别喂么?”
央艳茹道:“你没听到母皇说的么?剂量再加大一些,让他发不出声音来。反正这哑药的功效是暂时的,只不过吃多了。对他的身体可不好。”
那侍婢笑了笑:“殿下说的是,这男人么,长得虽然漂亮,但怎么入得了殿下的法眼?但这么个漂亮的人收在宫里当太监也不错……”她又好奇地道,“殿下,您这次来到中原,就没有遇上几个看得上眼的?”
央艳茹脸有惆怅之色:“看是看中了,但这个男人可不比咱们东女国的男人,哎……”
那侍婢打开盒子,把那淡粉色的粉未撒了下去,那粉未纷纷扬扬飘落井底,井底的声音便越来越小了,直至消失。
月光照射之下,井底那人更是发须皆乱,脸色痛苦,他不停地扯着深嵌进井壁的铁链,嘴里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听见那哗哗的铁链子声一声声地传了出来,可渐渐地,那铁链子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央艳茹和那侍婢却仿佛已见惯了如此情状,连眼角都没往下扫,那侍婢收起了盒子,见央艳茹仿佛陷进了沉思之中,眼神却是旖旎娇媚,知道她在想嘴里提到过的那个男人,于是道:“殿下,您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什么男人能逃得出咱们东女国女人的手掌心?”
央艳茹却头一次脸上现了惆怅之色:“你不懂得,这个中原男人,和别的人不同,没有人能收伏得了他!”
侍婢不以为然:“殿下,再野性的男人,咱们女皇都收伏过,男人么,无非是权势地位钱财,他要什么,就有什么,象这位天朝的三皇子,为了能登上这天朝的九五之尊之位,不也和咱们女皇合作?”
央艳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院而去,央艳茹仔细地吩咐看守的人,除了她们之外,不能让任何人走进这院子,这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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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黛色的门人被召集起来,晋齐越将他们的身份已然暴露,仇敌已出现在莽山村附近的消息告诉他们,自是引得一阵惊慌,有些人便建议立即转移地方,而更大部分的,却是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
因是外人,萧问筠等并没有被邀请参加他们的讨论,更因为被晋齐越认出了女子的身份,一进村子,就受到了极友善的接待,冷卉一起,被单独带进了小院子里,又有人专门送来了洗漱等用具。
冷卉侍侯萧问筠略微整理了一下,便听到外边有人咳了一声,道:“可梳洗好了?”
冷卉听得出那是平安,她也明白这个平安再也不是那萧府唯唯喏喏的平安了,可听到他这么自然地和小姐招呼,却也有些发怔,她道:“您在外边等一会儿,小姐就快了。”
萧问筠听了他们的一问一答,却有些迟疑,心想这平安是不是太过熟络了一些,这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的熟人呢,仿佛我是他的什么人似的,就仿佛刚刚进村子的时侯,那在田里割稻子的老公被老婆叫去吃饭似的,连称呼都没有,就知道这老婆是在叫老公了,绝不会认错,也绝对不会应错。
她感觉很别扭,慢吞吞地在语子里磨蹭,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窗棂处走来走去。
又隔了许久,那身影终于停了下来,再次问道:“好了没有?”
连那‘可’字,都省略了。
萧问筠心中生气,更磨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