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赶回王府,南宫暄将昏迷的风陌染放到床榻上,探查了一下,头上并没有外伤,却是在不经意掠过她的额头时,发现她的额头滚烫,却是发烧了。怪不得她会昏迷,温度这么高,又穿得单薄。
南宫暄心疼不已地轻叹一口气,将她身上的锦被又往上拉了一拉。然后拿了一块丝帕浸了冰水,轻轻地放在她的额头上。
待丝帕的温度升高,再将新的浸了冰水的丝帕拿下来,如此重复了几次,等到她额头的温度降了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轻柔地执起她的手来放在脸侧轻轻摩擦,他深深浅浅的墨眸定格在风陌染的安睡的容颜之上,呢喃道,“你这丫头,总是不听我的话,害得我总是担心你。若是我不想让你插手,你就不要插手。”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夜深了,南宫暄在风陌染的床榻前坐了许久。时不时伸出手去探探她额头的温度。丝毫不敢懈怠地守了一夜。她睡着的恬静的美好的样子,他总是看不够。
第一声鸡鸣迎来第一抹亮丽的曙光。风陌染依旧安静地睡着,烧已经退了,面色也恢复了红润。南宫暄则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突然,门口一阵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的平静,南宫暄皱了皱眉头,松开她的手,为她盖好了锦被,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冷眼看向门外站立的几个侍卫,冷声问道,“怎么了?”
侍卫连忙恭敬地回答,“如月姑娘叫王爷赶紧过去,好像有什么着急的大事。。。”
一抹恐慌霎时划过南宫暄的心间,他连忙大步像西阁走去。
刚进了西阁,关如月就哭哭啼啼地迎了上来,惊慌失措地指着冰棺之中关如雪的一头墨发上依稀出现的几根白发。
南宫暄一惊,问向候在一旁的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如今没了天山的至寒之气,如雪姑娘的尸体已经开始出现了衰老溃败的征象。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找出救活她的方法啊!”
南宫暄紧抿了一下冰冷的薄唇,问道,“那最多还可以维持多少天?”
“不超半月。”
就只有半个月了吗?南宫暄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来,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关如月扑过来抱住南宫暄,哭喊着问道,“暄哥哥,你会救姐姐的,是不是?”
南宫暄闭上满是伤痛的墨眸,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雪,他一定是要救的。这是他五年前救发过的誓言。五年来,他步步为营,为的也不过是要救活她罢了。
所以,他不能犹豫,更不能放弃!
在西阁坐了一会,南宫暄就回了藏书阁。
在藏书阁的墙壁上还挂着如雪的画像。那时,她还住在王府的西阁之中,喜欢在一片翠色的竹林中吹奏笛子。
一阵风吹来,相互掩映的竹叶沙沙作响,风吹起她白衣的裙角,拂起她鬓边的碎发,她朗声笑着,那么年轻,那么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在战场上好好地保护她,她还会健健康康地活着,吹着笛子,跳着舞,吃着她最喜欢的玫瑰糕。
都是因为他。。。是他欠了她。。。
南宫暄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满是自责。
手中的书卷被他握了又握,压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像是裂痕。。。又像是泪痕。。。
房门被敲了敲,南宫暄睁开眼睛,淡漠地说道,“进。”
下人毕恭毕敬地走进来,说道,“启禀王爷,王妃已经醒了,并且找了太医来看,并无大碍。”
南宫暄沉默地点点头,摆摆手准备让他退下,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王妃有问起本王吗?”
下人摇了摇头。
南宫暄轻叹一口气,沉沉道,“下去吧。”
入夜,南宫暄已经在藏书阁坐了整整一天了。他抬头望了望窗外洒满繁星的夜空,缓缓站起身来,身体因为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疼痛。他缓步走出了藏书阁,向风陌染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已经熄了灯,她已经睡了。南宫暄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在她的床榻旁坐下,深邃的含着几分依恋的眼神定格在她恬静的睡颜之上。
最喜欢看她安静熟睡的模样,敛去了冷漠的寒针,多了几分安静的美好。
他想一直一直这么望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半晌,他伸出粗砺的大手去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怜惜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