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过誉,瑛儿着实顽劣的很。”夫妻多年陈氏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自己丈夫的,那句夸赞意味深长,让陈氏的心猛地一跳,随即愤恨不已,儿子稍有落后便满脸嫌弃,任人糟践;女儿稍稍出挑就打她主意,不是中山狼又是什么?!
极为迅速的扫视了周围的反应,小萝莉似是兴奋又有些不安的揉弄着衣角羞怯着,多经典的小女孩表情啊。
钱卿瑛不知道自己过于完美的伪装让她错过了一场父女之情,当然最后还是要殊途同归沦为货物的,只不过买主的定位天差地别罢了。
因外放在任上,祠堂其实是宗族祠堂的缩减版,但拜祭的礼仪典制却半点都不缺。妾是不得入内的,于是一干妾室通房只能干瞪着着眼守在门外候着,钱纶光携着正妻陈氏和在场的几个子女进去告慰先灵。
难怪常言道“宁做穷人妻,莫作富人妾。”平时再得意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屈居人下,被压得抬不起头来,纵使得到了荣华富贵,也失去了海阔天空。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贫穷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折磨人心,多数人是没有能力凭借自己开创未来的,终于生活压弯了我们的腰,于是争着抢着去坐那笼中雀,安然的活着实在是比什么都重要。说到底连虚荣心也是对卑微困窘强烈恐惧的折射罢了。
“九妹,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怎么只戴裸面的金手镯金脚镯,连个红宝也不曾镶,看着怪沉的,太太那就没好的留给你?!”刚出了祠堂贵妾王氏所生的钱卿玥就一脸亲热的凑上来,来回逡巡的瞄着钱卿瑛的装扮,捏着帕子半掩在嘴角,欲笑非笑。
呦,挑拨离间外带打击人心哪,看这欲语还休的作态,倒是学的七八分像样了,这娃不过五岁吧,算起来这具身体的原主夭折她也要据一大功的,中短期看来她倒是自己在钱府的一大对手了。
许多人都说和孩子计较掉价,孩子又怎样,谁不是从孩子变来的,其实孩子也可以是露着尖牙的小魔鬼,因为他们还没学会成人的世故,反倒是仅凭本性的戳人痛处,并且总是最直白犀利的。
“五姐,恁怎这般无知,庶女就是庶女,真真的上不了台面。”小萝莉毫不掩饰的高高抬起下巴,带着挑剔和不屑瞄了钱卿玥,挂着明晃晃的讽笑,
“手上脚上要带金镯子,腰上要系金腰带,取得是“套得住,系的住,栓的住”小孩子的意头,金子要重重的才好,哪有镶宝嵌玉的金饰够分量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姨娘,教养嬷嬷,更好的是直接问父亲,这些俗例都是书上常提的。”
顿了顿,又得意洋洋的抚着自己的镯子炫耀,“不过妹妹奉劝姐姐切不可轻易模仿,这意头还有个讲究,若是命格太轻,不够尊贵的可是带不起这些,没得压坏了,王姨娘许就是早知道这点才没给五姐姐准备,毕竟凡是想子女康泰的父母头一个都会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