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胤禛周围好似笼罩着一层寂静,但是很却又慢慢散开,别有意味的笑道,“你虽聪明,却不知皇城的水有多深,憎恨爷给你筑造的金丝笼子,焉知那亦是给你最周到的保护。爷一直不舍得了让你碰壁受伤,如今看来不让你试试,你的心是永远都安定不下来了。”
钱卿瑛不料他会这么说,一时倒有些迷惑,还未来得及开口,已经被胤禛伸手拉回里屋,二人都是沉默。
良久,胤禛说了这么一句:“爷给你时间……”
两人的关系业已陷入死局,破而后立是唯一出路,更何况府里又藏着那么些人,没查出来之前自己的宠爱就是断肠毒药,会害死她的。
这话如微风般轻柔,却鼓荡的钱卿瑛的心房砰砰巨响,凭着直觉她知道胤禛此刻的话是真的,不用再和别人分享丈夫,她仿佛又闻到了江南栀子花潮湿缠绵的香味。
钱卿瑛一扫往日的忧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连眼睛里都是笑,整个人都绽放出奇异的光彩!胤禛在黑暗中摩挲着她犹自挂着憧憬甜笑的睡颜,心就被一种钝痛侵蚀。
子夜过后,府里东轴线一路的后园突然腾起一片火光,“走水了……走水了……青芜院走水了……”顿时,贝勒府里到处都是嘈杂的呼救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啊,啊,啊,了不得了,瑾萱院也走水了……”西轴线一路也响起了尖叫声。
……
“主子,不好了,府里各处不知是何缘故都自发的闹起了小火灾,您和格格快到空地上躲躲吧,也不知道这翠微楼会不会跟着走水!”小高子带着方笠在门外急促的敲门。
在外间守夜的陈芷连忙披了衣服拉开门栓,捂着胸口颤声道:“快进来帮忙服侍吧!”她的耳边仿佛都能听到大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阿瑛,阿瑛醒醒,走水了!”里屋,胤禛直接抓过灰鼠皮袍穿上身,回头一看钱卿瑛没醒来反而更往蚕丝被里缩了,反倒是松松早早的惊醒,在床边焦急的“汪汪”大叫,他顾不得换鞋,就着被子将钱卿瑛一卷打横抱起,对着打了灯笼赶进来的小高子喊了一声:“快把松松抱上带走!它可是格格的心肝宝贝!”
“嗻,奴才领命。”小高子应了一声忙往地上寻那只趴儿狗,这狗倒是乖觉,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已经凑到了他们几个脚边等着抱呢。
方笠不由乐了,轻声笑了一下:“小祖宗,你倒精灵精灵的。”说着就脚下不停的跑到前面打灯笼开路了。
钱卿瑛是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被颠着,可她觉深胤禛又抱得稳,整晚都以为自己在做着乘马车回江南的美梦。
四处突起的小火,借着北方冬日的干燥和凛冽的风势,在禛贝勒府里肆虐了一夜,福晋那拉氏所住的澄心堂侧面的一处耳房也没有幸免。
天光微亮时,下人们疲于奔命忙了一整夜,总算把府里的各处小火全扑灭了,翠微楼周围地势空旷,所用之人不是钱卿瑛所带之人就是胤禛亲自指派,没有旁人混入,仍是完好无损。而其他几处的几间房舍却是烧的干干净净,好在没有殃及其它,损失不算惨重。
那拉氏脸上身上灰一块黑一块,目光阴鹫的站在已经是一片瓦砾的耳房前前:“这火差点就要把我活活烧死,它自己可烧不起来!”
侧福晋李氏惊魂未定,扶着婆子的手,紧跟在胤禛的身后,抽抽搭搭哭个不停,其实她的住处压根没被波及,更多的是为博取怜爱的罢了。
钱卿瑛是被灰鼠皮袍温软绒密的毛绒触拂醒的,她稍稍动了动松松就扭着身子边摇尾巴边叫起来。
“格格,您可醒了!府里到处走水,贝勒爷抱着您在府里奔波了一夜!还是刚刚才把您给送回翠微楼的呢!”青萝忙上前服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