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就没几个胸怀大度的皇帝,尤其是在女人中无往而不利的位尊之人在小女子手下不得已的吃了瘪,总会脑补成男性尊严受到损害的。
不过钱卿瑛也顾不得了,若她是任人揉捏的,只怕连当下也过不去了。
去永和宫的路上,胤禛十分沉默,让他沉默的不止是钱卿瑛突然改变了说辞,还有康熙对他的态度,他的脚步略微迟疑,想要问清楚是不是钱卿瑛早有打算,但又不敢太过专注的想这些,毕竟是在皇宫里。路上耳目众多。
德妃在见到胤禛和钱卿瑛来时,眼神不由的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在勤政殿用过晚膳了吗?”
胤禛正心中烦闷,德妃从始至终都没过问他这个长子所面临的困境,现在又只顾着争宠,真是寒透了他的心。
钱卿瑛见状忙笑回道:“回德妃娘娘的话,咱们回来时皇上也还没用膳的,也没见他打算到别处,不过一再让爷回来伺候孝敬您。”
一番话下来就让德妃心情多云转晴,舒舒觉罗氏不由多看了钱卿瑛一下,眯了眯眼,复又极为乖巧的低下头去。
“四哥,北海那边的局摆的这么大,明摆着是进退维谷的两难,皇阿玛是怎么个意思?”
胤禛沉默了会儿,才缓缓开口:“的确,这事不简单,皇阿玛也有更深层的用意,总归不会害做儿子的就是了。”
钱卿瑛讶然的看了胤禛一眼,好奇的想:“这才康熙四十五年,十四阿哥根本还未崭露头角,两兄弟的间隙怎么就这么深了,这般的严防死守?或许皇家的亲情总是比其他地方更加的脆弱,德妃真是害死儿子了。”
“这就好。有皇阿玛在后头看着必是万无一失的,做弟弟的也就放心了!”胤祯雅眉开眼笑,一脸信任的说道。
胤禛闻言一怔,眼底掠过一抹伤感,“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亲总是望子成龙的。”
德妃见兄弟两人聊到默契,转身对服侍的宫人吩咐道:“把本宫备下的那两件狐皮斗篷取了来,给他们兄弟一人一件。”
这时,德妃身边的景秋拿出件墨绿缎子面狐皮斗篷笑盈盈的从里屋出来,声音娇软的开口:“四贝勒。这是乌雅氏家在盛京的分支送来的,娘娘亲自选了最好的皮子交给内务府赶工的,您要不要穿上试试!这颜色庄重。娘娘说也就四贝勒能穿的出气势来!”说着就抖开斗篷附身上去,要为胤禛穿戴。
胤禛皱了皱眉,退开半步,凝声道:“不劳烦了,爷自己来。”
景秋再欲上前。就被钱卿瑛用身体挡住了,含笑道:“景秋姐姐事忙,伺候德妃娘娘已经够累的了,四爷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钱格格说哪里的话,奴婢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服侍四爷的。”景秋是个笑容甜美的女子,姣好的身段洋溢着青春活力。莲步轻移,身带香风,在那小腰挺得笔直。还真有几分寒梅傲雪的姿态。
可惜……
“哦?臣妾是皇上指给四爷的,这些事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要都让你给做了,皇上还指不定怎么怪责臣妾呢。不过你若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令倒也情有可原,可这么一来将臣妾置于何地?还烦劳景秋姐姐随臣妾一起到皇上跟前分说一二。咱们俩到底是谁的错?”钱卿瑛心思一转,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德妃心里一突,也吃不准康熙是什么意思,但明显钱卿瑛圣眷正隆,她又不是个良善的,发起刁来见人就到皇上跟前打上一耙,可了不得,见景秋作愤愤状忙喝道:“好了景秋,退下!”
钱卿瑛的脸上展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景秋姐姐若等不到二十五岁年满出宫,倒成了我们的不是,德妃娘娘素来最是疼惜你们,只要不是我们爷,你要看中了哪位贵人都不妨同臣妾说说,保不齐臣妾还真说得上话,当回红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