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卿瑛就是这样在自然平实的日常生活中不遗余力的挥洒她的光芒,用她的爱,她的丝屡愁情,一圈圈密密匝匝的缠绕住胤禛只在偶尔间温柔的壮志雄心。
正月初三的聚会钱卿瑛没有参与,几大巨头在女眷们听戏时自去一处喝茶了,看得出来无论商谈的过程和结果并不愉快,唯有胤禛还是笑的儒雅温和。
想来若是没有后来的那件事,八阿哥胤禩如玉公子的美名理当让贤,因为除却刻意拉拢的朝臣,兄弟间的关系胤禛是和各方都处理的最好的,早年和哪个兄弟都是和气一片,事事中庸从不争锋出头,而胤禩因为其母良妃出身微贱而才能又过于耀眼,反倒让旁的兄弟十分刺心的。
郭络罗氏族是和八爷党牵扯最深的家族,也是联系老八、老九、老十的最重要纽带,因为老八的嫡福晋姓氏是郭络罗氏,老九的额娘宜妃姓氏是郭络罗氏,为老十生育最多子嗣的宠妾还是姓郭络罗氏。所以老八拉拢了这两位兄弟并不能作为“八贤王”礼贤下士的佐证。
正想着,忽而闻得一阵清越之声笑道:“钱妹妹果真是那克勤克勉之人,就连这看戏的功夫也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的,怪不得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
话虽有刻薄挑刺之意,可语气明显是欣赏赞慕的,倒没有什么恶意。
钱卿瑛回头一看却是八福晋郭络罗.燕娴,自从进了贝勒府,她并没有像其他福晋格格一样四处结交女眷,就是和那些皇子阿哥接触也多和胤禛一道,说起来就是生活在自己罗织的繁忙事业里。
她要锻炼保养身体,要核算账目管理产业,要制备香精原料,要配置各种化学药品,要时时防范各方抢夺她的家财,说钱卿瑛是职场女强人更合适,她一来没这个心思和这些人打擦边球,反正是友是敌全由利益决定,她是怀璧其罪,本来就让人有压力,哪能指望靠穿越女的人格魅力秒杀一大片,最重要的是没有宅斗专业户那么多的时间用于缠斗。
钱卿瑛笑了笑也不行礼,中规中矩的客气道:“八福晋过誉了。妾身的处境向来是逆水行舟,又无依无靠的,不靠自己还能怎样!”
燕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拉着钱卿瑛带了些撒娇的口吻笑道:“罢了,各人有个人的难处,你我就不必彼此羡慕了。只是撇开爷们的兄弟关系不说,咱们好歹也是近邻,你就叫我燕娴,我叫你卿瑛好了。八爷总是忙于朝政,我膝下有没有个一男半女的,着实是孤单的慌,你也知道我也是妒名在外,自己个儿又不耐烦掩饰的。大多数福晋都不愿同我说话,我觉得也就和你投契些,你若有个闲暇,也过来瞧瞧我,我们好做个伴,那些西洋玩意儿我可稀罕呢,就是不大会摆弄!”
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了。钱卿瑛暗叹一声,再怎么意气相投、看的对眼也是立场不同,何况加料的碧梗米,她也被关照到了。不知对方是何目的,钱卿瑛一时间竟然也拿不出个应对的章程来,只能笑着允诺:“就听燕娴的,咱们有空了多走动走动。”
听到答复,燕娴的眼中便闪耀起动人的光彩,一双眸子竟然净如琉璃,澄澈通透,流光溢彩:“太好了,卿瑛说话可要算话。”说完又把全副心神放在戏台上,情绪随着戏文大起大落,时不时的绞紧手绢。
这样单纯?钱卿瑛深感狐疑,眼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松心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家嫁入王侯之家都是奔着富贵享乐来的,反观自己天天绞尽脑汁,忙得跟陀螺一般,倒比前世苦上几分。
午膳过后回翠微楼,看到假山上的山石铭刻,忽而想起圆智师傅多年前用茶百戏分出的草书“勘破”二字来,放下自在谈何容易。想着这些年这些事,想着物是人非事事休,一时间不禁心绪翻腾,念了数遍菩提心经才心平气和下来。
“怎么了?”胤禛去李氏院里看了三个孩子,踱步走了过来,脸带笑意的问,略略有些惫赖的样子。
钱卿瑛没有说话,只是笑看着冰冻了的湖面,让人辨不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胤禛原以为钱卿瑛会问早上和兄弟们的商谈之事,不料她对此事并不关注,兀自发呆,叹笑着摇摇头说了声:“走吧!下午还要抹叶子牌的,大冬天的也做不了别的。”
把握能把握住的,确定了目标就一往无前,这才是她优胜于旁人所依赖的特质,怎么能动摇起来了呢。想通之后,钱卿瑛几步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悄声笑道:“爷素来有许多秘笈的,莫不成连抹叶子牌也有只赢不输的法子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