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娘还是没说话,手紧紧地捏住手上的帕子,钱卿瑛深思地看向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没有靠山的日子很艰难吧,一个女人又有几年的青春,背后偷偷摸摸的小经营是上不了台面的,难不成姐姐想一辈子当随时会被牺牲的下人不成?”
“只有有了银子和后台,才能撒豆成兵、再言说图谋。我相信你会选!”钱卿瑛轻松的语气开始瓦解绵娘明显的防备。
“钱格格真的可以舍弃你姐姐,转而扶持奴婢?”绵娘咬了咬下唇,低声道。
钱卿瑛这才满意的弯下眉眼,亲自用一双保养的精细手握住了绵娘的手:“她的姨娘是爬床上来的,我和她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再说就算这些我都骗了你,真金白银总是给你的,我和你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只要你一天有价值,我就会与你同在!你若中途反口,你我就要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绵娘猛地抬头,正看见钱卿瑛用螺黛画得高挑的眉峰下,微眯的眼映着阳光灼灼闪跃,似两簇刀光,极是锋利。
她的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就像火中取粟的诱惑和颤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福身言谢:“奴婢全屏主子调遣。”
钱卿瑛从袖中抽出厚厚一沓银票来,随手捡了两张塞到绵娘怀里,淡淡道:“这是两百两银票,你若做事遇到险阻或者中途改变心意而完成不了,这些银子也不必还了,你我就当从没见过。”
绵娘眼神闪烁,暗暗吞了口唾沫:“主子放心奴婢不会。”要知道若是没有皇太子赏赐的首饰和下头人的孝敬,她的月例一年不到三十两。等日后皇太子登基,她第一个要摘的就是钱卿瑛的脑袋。
谁知钱卿瑛又笑道:“恩,那就继续往前带路吧。你我之事无需让我家五姐知晓,她在我这拿银子也是要有代价的,你若能独宠尽管拿出手段来,我等着你羽翼丰满时来除掉我。”
绵娘顿时吓了大跳,强自镇定,面上仍带着笑意:“格格说哪里的话,奴婢怎么敢……”
钱卿瑛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别怕,要不是我第一眼就瞧出你有野心,也不会押宝在你身上!我要个窝囊废有个什么用,我的项上人头和万贯家财,有能耐你尽管来取便是。”
绵娘又说了一番表忠心的话,转身时才暗暗呼了一口长气。钱家姐妹一个爹生的,差别怎会这般大,这妹妹简直跟人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让人防不胜防。
钱卿瑶所居的浪铭轩三面环水,那临近的湖泊似是月牙形,因此只留一个窄窄的通道供外人进出,轩内此时甚为冷清。
钱卿瑛落步极轻,无声无息推了门,正碰见一个眼生的小宫女在窗台前百无聊赖的打盹。
绵娘见钱卿瑛的脸色沉下来,连忙走过去推了推:“醒醒,你们这的管事姑姑哪去了?就没个伺候的人?”
小丫头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因为猝不防及,跟滚地葫芦一般摔到了地上,两手叉腰就要瞪眼怒骂,待看清来人又吓得跪倒在地,嘴里不住的求饶:“齐姑娘赎罪,格格说自己要歇觉,让奴婢们不必在屋里伺候,奴婢就睡迷了。”
钱卿瑛这才知道绵娘是姓齐的,跟了皇太子却不过是太子妃石氏屋里准备的通房,不是一般丫头,正经格格又算不上,也就只有叫姑娘了。
绵娘一把抓住她:“作死的小蹄子,主子让你不用在屋里伺候,你们就一个醒神的不留,钱格格肚里还怀着太子爷的骨血呢,若她有个好歹,你们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