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弟想多了。”胤禟被喆问的有些猝不及防,虽然掩饰的很好,不过片刻就淡然回话,呼吸终究是乱了那么一段。
而武人的耳目是要灵敏于常人的,在安静的环境里,两人都听到了,有些话说出来也没用,最终只有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钱卿瑛完全不知道这一幕,只是在疯长的牧草里快乐的打滚,因为临近湖边,空气和泥土都格外潮湿,不知名的草花大片大片的盛放,薄薄的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绸,轻盈花冠似朵朵红云片片彩绸,虽无风亦似自摇,风动时更是飘然欲飞。
蚱蜢,蟋蟀,蜜蜂、蝴蝶,蜻蜓此起彼伏,那生机磅礴的气势,会让所有心神倦怠的人猛然一震。
笑意从眼睛里漫延到嘴角,她深深呼吸郊外芳香的空气,整颗心都被灌满了轻松的风。
“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只是整个人都很轻松很愉快。”钱卿瑛闭着眼摇摇头,“西方有个哲人叫苏格拉底,他曾经提问,如果生活让你选择,你会做一只快乐的猪还是一枝会思考的芦苇?不懂世事的时候,妾身很执着的想做那枝会思考的芦苇,可当做了会思考的芦苇,才深切的感受到痛苦,只想做头快乐的猪。如果是爷呢,爷会怎么选。”
胤禛想了想,郑重答道:“做猪做狗会被宰,做芦苇这等脆弱的死物也会被折,都无反抗之力,爷一样都不喜欢。”
“……”钱卿瑛十分无语,叹道,“人生在世,在天灾人祸之下,能有两样选择就不错了。还有一种说法,生活就像**,不能反抗,就只能高高兴兴的享受了。大概爷更接受不了这种说法。”
胤禛好像是联想到什么难堪的事,神色有些扭曲,想要反驳又无从入手,半晌才翻身压到钱卿瑛身上恨恨道:“你都哪里学的这些污糟话,怪不得做事总是百无禁忌。”
钱卿瑛抱住胤禛的脖子乐颠颠的笑道:“爷不能因为说不过妾身,就老羞成怒,很没风度哪。”
“嘘,有人。”胤禛却示意钱卿瑛噤声,自己已经利落的占了起来。
钱卿瑛跟着从草地上爬起,四处张望,在几千米以外,隐约的有人影在草甸里弯着腰摸索这什么,不待胤禛有所动作,她已经手脚利落的爬到马上取出望远镜,借着高势细看起来,这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差点爆血管,再看那人的正对过来的脸,血又凉了下去。
胤禛没想到钱卿瑛有现代人旅游观光的必然习惯,随身携带相机和望远镜,如今见她带了,又坤着脖子用望远镜看的起劲儿,脸上还一阵红一阵白的激动不已,原本就好奇的心又更胜一筹,走过去拍了拍钱卿瑛跨坐的腿,淡定道:“把千里眼给爷。”
钱卿瑛无动于衷的扭过身体,抓着望远镜的爪子不肯撒手:“就再看一会儿,哎呀就看清楚了。”
胤禛无奈,只能耐心等了一会儿,再催钱卿瑛还是没有听话,一生的逆毛都炸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钱卿瑛那匹马,长手一掠,就把千里眼抢了过来,全然不顾钱卿瑛的挣扎抢夺。
对于外头皇太子的各种传闻虽不绝于耳,胤禛虽然也有怀疑,但听说是听说,真的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看清大清国皇太子那张俊美而满布情欲的脸,他还只觉得皇太子只是放纵忘形,觉得大家都是男人可以理解,出于好奇还想细细观赏一番,但当他看清皇太子胯下骑得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时,差点没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继续再看。
就听钱卿瑛凉凉道:“是男男之爱啦,不用怀疑。”
“闭嘴!你倒是瞧仔细了,回去看爷怎么收拾你!”胤禛定了定神,又再次举起千里眼确定了那美受的身份,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
钱卿瑛刚蔫蔫的摸了摸鼻子,听到胤禛认识那毫不娘气的美男子,忙好奇的追问:“爷认识那位?他是什么人哪?”身材还真是养眼,可惜白瞎给了男人。
“很感兴趣啊?看的真真的吧?多津津有味哪!”看着钱卿瑛那亮晶晶的狼眼,胤禛实在太清楚她在激动什么了,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钱卿瑛肩膀上的草屑,问的一句比一句温柔。
“妾身可没这么说过。”钱卿瑛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嘀咕。
要不是这等男尊女卑的万恶封建社会,她一定挺着腰子理直气壮的争辩:你看得为什么我看不得,路有风景人人赏之。
“哼哼。”这是鼻孔哼出来的上扬音调,其中的不以为然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