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钱卿瑛处理伤口的太医惊惶紧张了大半夜,不论是皇子的女人在他面前裸露了整个后背,还是双氧水遇到血肉发出的滋滋声,对他而言都是前所未遇的冲击。
看着太医包好伤口,还细心地替她拉整毯子,胤禛也随着太医一同起身,看他草拟方子,“今晚真是多谢谢沈太医了,不过今晚的事……”还顺手塞了个红包。
沈太医明白了胤禛的意思,尴尬地笑了声,“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老臣在内围行走,自然明白什么事该记得,什么事该忘却。”
至于红包,因为有惯例,沈太医也不甚推辞,道了声谢就坦然收下,退了出去。
到最后退出营帐的时候,沈太医摸摸怀里揣着的银子,还有上下忐忑的不真实感。说起来四贝勒封给他的红包很厚,塞给他时也很客气,只是胤禛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如果那眼光能杀人的话,他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钱卿瑛趴在床上,整个人差不多被缠成了木乃伊,晃着手去抓胤禛的衣角,嬉笑道:“爷喝了一宿的茶,仔细睡不着。这就来这儿陪妾身躺躺吧。”
“你啊,一点忌讳都没有,这么点小伤就要让太医给你上药,赤身露体的。”胤禛臭着脸,被钱卿瑛抓住的手却没有抽回来。
“总不能讳疾忌医嘛,妾身已经很可怜了,伤成这样。来嘛,陪妾身躺躺。”钱卿瑛娇俏地抱怨一声,又攥着胤禛的袖子摇了摇,声音也甜了八度。
“哎,睡吧,睡吧。怎么说总是你有理。”胤禛叹了口气,和衣躺到钱卿瑛身边,闭上了眼。
钱卿瑛笑了笑,把头转向胤禛的方向,也闭眼睡了。
第二日大清早,又是个好天气,外面号角声声,鼓声阵阵,远远的钱卿瑛就在帐篷里听到振奋的叫喊声:“快点啦,围猎开始了。”
胤禛算起来并没睡多久,可仍旧照常起身,准备赶去狩猎场。
钱卿瑛眼巴巴的看着胤禛穿戴正装,焦急道:“爷,妾身也要去。”
“你?”胤禛上下打量了一阵,失笑着摇头,“包成粽子一样,你走的动道?等明年,等明年爷再带你来。”
“明年?”钱卿瑛想到明年就是康熙一废太子的时候,接下来几年都不是什么好年景,大清朝天朗气清的年月,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到时候钮祜禄氏,年氏,她可能连骨灰都不知道在哪了,“不,我要去,我只要在旁边看看就够了,又不下场。”
胤禛走过来默默地看了钱卿瑛许久,才道:“想去就去吧,好好坐在篷子里,让青萝和陈芷小心些,也就成了。”
“谢谢爷,妾身就知道爷最好了。”钱卿瑛顿时笑逐颜开,原本想抱胤禛一下的,可是身体着实被布条包扎的僵硬,走起路来也同手同脚的。
“行了,遂了你的心就甜言蜜语,一不高兴就嘟嘴。”胤禛扶了钱卿瑛一把才避免她跌到,“快些换衣服吧。”
蓝蓝的天空下,清风带着夏劲的余味一浪浪袭来,所有人都很欢天喜地加快了脚步赶了过去。
钱卿瑛落在最后,由青萝和陈芷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笨重无比,一拨又一波的人从她们身边经过,赶超,偶尔有人回头招呼她快些跟上,可钱卿瑛越着急走的就越慢。等呼喊助威连成一片,左右都晚了,她也就不急了,开始慢慢的溜达。
用力呼吸两口清新的空气,仰望辽阔高远的湛蓝天空,看着野草香花摇曳生姿,这种享受,她在前世就期盼了很久,很久,可惜两世以来都离不开名利场、锦绣堆。
看狩猎的那种凉棚,除了些年纪大的老福晋们在那聊孩子聊家长里短,就看不见一个年轻点的了,即使有也不过是来喝口茶,歇歇脚就重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