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抵达下邳城下,当先为首的高谨疲倦落马,从寿春折向徐州北进,这一趟回程非但日夜兼程,沿途更有零星的袁术军阻挡。
好在袁术的大军未回,高谨率三千骑兵并未遇到强兵,披星戴月的赶了半个月的路程,终于抵达了下邳。
在城门迎候的众将纷纷围拢过来,高谨向众人寒暄一番,道:“主公在哪里?”
吕顾叹道:“叔父为袁术军毒箭所伤…”
高谨愕然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陈宫深望了高谨一眼,只觉得这一趟高谨去了广陵、寿春一趟,浑身竟多出一股浓重的杀伐之气,就连性情似都变了,道:“伯鸾先不必问这些,可先去见主公,其余的事,可迟些再说。”
吕顾道:“叔父已经歇下,恐不方便。”
陈宫微微一笑,捋须道:“主公近来病情恶化,也有忧心伯鸾的因素,若是高将军前去拜谒,说不定能缓解一些病情,立即让人通报去。”
吕顾便不再阻止,只道:“不若我等一起随高将军去见叔父,如何?”
无人反对,高谨与众人上马,拨马回头向于禁、桥蕤、李丰道:“你们暂且到营中歇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给你们安排。”
被众人佣簇到了州牧府,进入后堂一处阁楼,高谨迎面撞见吕婉君,吕婉君气色很是不好,见到高谨,竟当着众人一下子扑入高谨怀中,梨花带雨的低声饮泣。
这些日子以来她既担心吕布的伤势,又忧心高谨的安危,一直没有睡个安稳觉,脸色略显苍白,鬓发蓬松,亦是带着病容,此时见高谨平安回来,心里半块石头落地,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高谨搂着她低声抚慰,鼻尖香气袭人,心里亦是感觉多了一分责任。身边的众将知趣的站远了一些,一个个表情古怪。
为吕婉君擦拭了脸庞上的泪珠,吕婉君仰脸道:“伯鸾先进去见父亲。”
高谨点点头,步入内室,内室之中丝曼悬起,弥漫着一股药香,榻上一人已挣扎着半坐起来,高谨连忙行礼道:“主公……”
“伯鸾无需多礼,来,到榻前说话。”吕布在榻前一庄容少妇的扶持下半卧起来,打量了高谨一眼:“伯鸾清瘦了,却和从前多了一分不一样的男儿气息。”
高谨亦望着吕布,这个绝世战将,此时却消瘦的可怕,除了那一双鹰瞵虎视的眼眸还闪耀着不可一世的眸光,哪里还能看得到从前的光彩。
吕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屏退众人,道:“袁术退兵,是否与你有关?”
高谨点了点头,道:“我带兵进了广陵、寿春,攻破了寿春城,想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袁术才急匆匆的退了兵。”
吕布笑道:“伯鸾,吾还是小视了你,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大才,现在看来,却是绝顶之才,若无你出兵寿春,恐怕今日你我再不能在此话别了。”
高谨听到话别二字颇觉刺耳,皱起眉:“主公何出此言?”
吕布惨然一笑:“一枚小小的毒箭,竟令我如此,哎……伯鸾,我有话要和你说。”